一間隱秘的房間裏,正上演這樣的對話。
“這件東西,你還記得嗎?”身為天墒新皇的舒玄已經將皇帝的架勢拿捏到異常精準。
不禁讓對麵的繁月眼前恍惚,疑惑過去的年歲是否都如雲煙散去。
這樣的舒玄,太陌生,太犀利。
繁月看著他手中的玉佩,擰起眉頭,說:“記得。”
“那你還記得它當初是屬於誰的?”
繁月不作聲。
舒玄仰頭大笑。
“朕最近才知曉,能坐上這龍椅,多虧了它。讓天下人臣服腳下,都是它。讓朕一步步走上這條不歸路,也是它。
全都是因為它!”
說著說著,他情緒激動,麵目猙獰,猛地上前,一把擒住繁月的衣領。
“而這一切,原本都應有你來承受!”
包含了內力的一推,使繁月踉蹌幾步,扶住桌子才勉強站定。
他深吸幾口氣,盡力裝作若無其事。
“你今天找我來就為了這個?那你想怎樣?將你現在擁有的讓與我?”
這句話讓舒玄的情緒陡然緊縮,他怔了怔,將玉佩捏在手裏。
他不說話,但繁月看懂了。
“你舍不得。”
舒玄眼神重重一寒,緊跟著又鬆懈寫來,目光裏有無奈,有糾結,有痛苦。
繁月走上前,將手試探地放在他肩頭。
“它已經是你的。沒有人會搶,包括我。”
他能感覺舒玄因為這句話肩頭猛地一鬆。
大概,這就是身為帝王的悲哀。
懷抱無上的榮耀,坐擁江山財富,受盡敬仰,黃袍加身,麵帶笑容猶如春風拂麵溫暖人心,可是,幾時才能暖進自己心中。
舒玄有些自嘲地笑了。
“繁,現在的我是否可笑極了。
從小,我就隻有看著你的份。
你聰明懂事,不管什麼一教就會。
而我,需要反複練習才能與你相提並論。
每次師傅誇讚你,我都會嫉妒。
那種感覺,像是上百條毒蛇遊進心裏。
可是你待我極好,什麼都分我一點,到哪都把我帶上。
所以我常常自責,自己是不是太自私。
後來司堯來了,你們漸漸走得很近。
我知道他不喜歡我,所以刻意疏遠,誰知道,這一疏遠,連你也離我而去。
司堯是天墒皇子,自然是要回去的。
你繼承了師傅的衣缽,接替他守著一方藥廬。
而我呢?
我什麼都不是。
因此,師叔離開之後,我也離開了。
四處遊蕩,混跡於世。
連師傅過世都未曾回去。
我知道你因為這個埋怨過我。
可是我真的。。。。。。
後來,我跟隨井空大師去了承月。
在那裏認識了沁蘭。
那可能是我這輩子最快樂,最不願觸碰的回憶。
因為我知道,她最後一定是你的。
千算子在梅林給你布下陣時不就說過,那年,隻有命定之人,才能循著琴音,毫發無傷地找到你嗎?
你不遠千裏,****在那彈琴,不就是為了等她嗎?
隻是當時你有了柳芙蓉。
我以為自己還有機會。
嗬嗬嗬,當初一味防備司堯,卻忘了還有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