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景容抬手抹了把臉上的血漬,抬手撐著旁邊的桌子就那樣盯著她,等她一句關切的話,等她一個關切的眼神,她卻隻是冷冷的笑,“你以為有些人想放棄就放棄,想挽回就能挽回嗎?”
他有些虛弱地開口,“我以為,你還是愛我的,香港那一夜,你一直在喊我的名字!”
“香港那一夜,我反正也是打算叫個牛郎的,正好碰上了免費的,我為什麼不享受?”
她說的語氣很是輕鬆,仿佛那一夜他不過是個過客,他的臉色卻瞬間煞白,帶著惱怒也帶著痛。
她說完之後轉身漠然離去,沒有一絲的停留。
她身後,喬景容終於支撐不住地倒在了地上。
就讓他這樣死去吧,死了就不需要承受這些痛了。
出了酒店,那拉有些茫然地在這座陌生的城市遊蕩著。她沒有想過那個買走她地皮的人是他,她沒想過再跟他有交集。
香港那一夜,她一直讓自己當做是一場夢。
那天她去香港的酒店視察,在聽說有個叫喬景容的人入住了她的酒店之後她的心就亂了,這些年她從未曾想過兩人會以怎樣的方式見麵,因為她覺得他們永遠都不可能見麵。
因為他當著眾人的麵發誓永不踏入泰國,而她自己也在心裏暗暗發誓,永不出泰國。
若不是那次為了去溫城見失蹤了三年的小濃,她也不會順便去了一趟香港視察酒店,也就不會有那荒唐的一夜。
那一整天她都沒有什麼心情視察工作,晚上的時候心情過於煩悶的她一個人去了酒吧,香港果然是國際化的大都市,夜生活豐富多彩地讓人瘋狂,她不自覺地就喝多了。
直到半夜她才搖搖晃晃回了酒店,因為喝得太多,服務生好心地扶著她上樓,在她房間的門口她被人納入了一個懷抱,那熟悉的懷抱讓她的情緒瞬間失控。
第二天她頭痛欲裂地醒來發現自己睡在一個男人的懷裏,前一晚醉酒的一幕幕在腦海回放,她懊惱地爬了爬頭發,難道昨晚她真的饑渴地把送她回房的服務生給睡了?這以後要她怎麼麵對這邊酒店的員工?
鼓起勇氣坐起身,打算跟這個被自己睡了的服務生好好談談,比如她可以給個封口費什麼的,在看清身邊睡著的那個男人的麵容時,她整個人都懵了。
原來昨晚並不是她的幻覺,原來昨晚跟她在一起的人真的是他。
隻是,這個發現遠比她以為自己睡了服務生更讓她心慌,睡了服務生還可以處理,睡了他卻讓人絕望,因為他們之間不會有未來。
回過神來之後她套上自己的衣物提著自己的行李就落荒而逃直接搭機飛回了泰國,她不會再明明知道沒有結果還傻傻往火坑裏跳了。
回了泰國之後她一反常態地開始接受家裏人為她安排的各種相親,試圖忘記這荒唐的一夜。
就那樣在街上不知道遊蕩了多久,看陌生的人群,看陌生的車海,看陌生的街道,直到簡雨濃的電話打來,“那拉,你……還好嗎?”
簡雨濃已經知道了兩人鬧僵的事情,因為那晨一直惦記著爸爸媽媽談的怎麼樣了,所以簡雨濃就給喬景容打了個電話,結果是他的助理接的,說他受傷了在醫院包紮,她急急帶著那晨便趕去了醫院。
喬景容的額頭縫了兩針,她驚得問那小助理,“這是怎麼搞的?”
小助理張嘴剛欲控訴那個女人的罪行,卻被喬景容瞪了一眼,她隻好訕訕閉上了嘴:都傷成這樣了喬教授還護著那個女人,還不讓說是那個女人拿杯子砸的。
“是她弄的吧?唉,她脾氣還是那麼火爆……”
簡雨濃看喬景容的表情頓時也就了然了幾分,那拉的脾氣她也是知道的。
喬景容隻是沉默著沒說話,那晨撲進他懷裏,大眼裏全是心疼,“爸爸,疼不疼?”
他輕笑著搖了搖頭,“不疼!”
“真的嗎?”
小姑娘似乎不信,他笑,“真的,一點也不疼,反而很快樂!”
真的很快樂啊,因為見到了那個朝思暮想的人。
那晨還小不懂他明明受傷了為什麼還會快樂,簡雨濃和小助理卻是懂他話裏的那些意思,兩人都覺得心裏酸澀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