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雲，這裏。”顧景雲剛踏進自修教室的門就聽到有人喊她，循著聲音看到張子航指著他與陸離中間空出來的座位。走向兩人中間，接受了他的好意拉開椅子坐下，從書包裏拿出練習紙與課外作業，隨口一問：“今天怎麼這樣坐了？”
“老師規定按班級來，就這樣了。”張子航突然湊近顧景雲，神秘兮兮地問，“你從住進寢室就沒哭過嗎？特別是一個人的時候。”
“沒有，你以為我三歲小孩啊，再說了，誰會哭，你找一個我看看。”
“我……”
“找不到是吧，那不就結了。”
“他的意思是他哭過。”陸離突然地插口入讓整個對話明朗了許多。顧景雲不可置信地看著張子航，想不到這麼高的男生居然還有這樣脆弱戀家的一麵，還真是……有點可愛。
“噗！”顧景雲忍不住笑了出聲，張子航有些懊惱地回應:“有什麼好笑的？”
“沒，就是有些……意外。”
“哼。”
眼見著自修課老師進門，顧景雲收起了玩笑的心思，打開數學作業本進入了學習狀態。陸離把頭往右轉過一點點，就能清晰地看到她做作業的進度以及題目的分析過程。待顧景雲做完填空題，陸離的聲音恰恰好地傳了過來：“怎麼樣了？”
顧景雲扭頭看他，確定他是在問自己後輕快地應道：“挺簡單的啊。”陸離皺了皺眉，就聽顧景雲興致勃勃地講，“你看，用下加法交換律把ab位置換下，再運用結合律就okay了。”
陸離突然感到一陣交涉無力，揉揉自己的太陽穴，半晌才啟齒：“我問的是昨天的跑步怎麼樣了。”
顧景雲眼前劃過無數條黑線：“有進步，但是腿好酸，尤其是走樓梯的時候，我都想鬆懈幾天犒勞一下自己了。”
“別偷懶。”
“反正離中考遠著呢，慢慢來好了。”
“你以為班主任把我們叫出去隻是關心民情？”陸離索性把身子轉向顧景雲，讓自己看起來嚴肅一點，壓低了聲線，“她是在暗示校運會上的名單有我們，讓我們努力，她想看到成績，至少——你能堅持跑完全程。”
“你是說我會被拉去參加長跑？”顧景雲一下子就不淡定了，惹得自修課上其他班的視線不停往這邊瞟來，她故作淡定，繼續對身邊的陸離說，“我覺得這道題我的方法也是可以的……”
“總算有點腦子了。”
“你！”顧景雲憤憤地看著他，哪知人家早就把身子坐正攻題去了，順勢把伸出的食指收回，對他豎了個中指。
“我說你們能不能消停點。”耳邊傳來張子航小聲的抱怨，顧景雲瞬間就蔫了，趴在桌子上默默用白紙畫了個大烏龜，名曰“陸離”。
九月的陽光跌進藍天白雲的夢境，平流層往下一千多米的距離都帶了醉意，於是山川沉醉，湖海也沉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