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誘村愚假裝刺客 滅口實真是虧心(1 / 2)

詩曰:人何無險心唯險,世土誰奸僵即奸。劉瑾弄權群惡助,至今少主困江南。 駐談少主回宮。再敘劉瑾等是口見諸大臣在於殿上直斥其奸,又見少主怒而不言,心中甚是驚惕,遂隨少主回宮之後,劉瑾乃同其朋黨來到靜院之中。 關上了門,劉瑾對著七人說曰:“目今主上雖是依計而行,無奈百官如此苦奏,誠恐此職不能久居。且主上又是命某哲掌,並雲待他日別有能臣另行酌議。倘一旦龍心有變,此職固難保守,又恐被他人所害。必要生出一條妙計,得些功勞,使主上藉以口實而壓諸臣之舌,此時方保無虞。然後,我們乃能實授此職,得主上深信,可能從中取事。如若不然,則今日之功猶草上之霜,倘被太陽一照,則銷熔無痕矣。” 眾人一聞此說,各皆俯首尋思。 不一時間,隻見穀大用開言說道:“某有一計,不知可用得否?” 於是,眾人便問:“此計如何用得?” 穀大用曰:“待某明日僭出宮闈,忙到荒材僻壤夕中,用多些銀子哄購一匹村愚鹵莽之徒回來,扮作我等模樣,藏在深宮僻院之中,以優禮待之那些愚賤之輩最易甜悅其心,然後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哄其扮作刺客,挾刃突出行刺主上,我等上前追捕。如此如此,用計斬之,以滅口實口那時定獲救駕之功,伺愁此職不實而大事不成。 是時,諸人一聞此計,各皆鼓掌稱奇“妙絕,妙絕!” 劉瑾於是取出白銀三百兩交與穀大用,囑他刻日行事,不可遲疑,恐泄不便。 穀大用於是接了白銀,即日起程,僭出宮闖,直望山僻村莊而去。 不想訪尋數日。尚未見有合眼之人。 忽一日來到一所山莊,見有個老嶇立於門前啼啼哭哭,穀大甩於是駐馬上前將她紹問。 那老摳拭目一看,見大用官兒裝束,遂答曰:“老身姓張,夫君程王田不幸於上年病故,所生二子,長子程英,年登廿八,現出墉工。次子程保,年已二十,不遵約束,終日與那些惡少閑遊,不習正業,專務賭蕩花消,屢勸痛改,竟作立罔聞,遂至為非作歹。今早聞人傳說,謂其被官差拿獲去了,老身非是憐惜甜犢,目顧年逾七十,不欲見子死於市曹,是故悲哭。令見官人垂憐,隻得據情實告,伏望施恩救脫不肖兒子回來一麵,老身即赴黃泉亦當瞑目矣。” 大用聞言正合著他心中之事思欲用些銀子救他出來,以為已用。就隨機麵答曰:“我見媽媽如此悲哀,甚是可憐意欲用些銀子搭救你兒子回來,未知媽媽意下若何?” 老嶇聞言,急忙答道:“若得官人行此大義,救我兒子出來,我母子二人自當腳環結草,以報深恩也。” 說罷,不覺跪下地來。 大用急忙扶起道:“這些小事,媽媽不必如此。” 於是,辭別老姐,來到城中。 晚托好友用些銀兩,果然把程保救了出來,大用即同他回家見了張氏。 張氏大喜,與兒子程保跪下叩頭謝恩。 大用又曰:“吾觀令郎年富力強,正當有用之際,何不使其隨人學習工藝,以討出頭。安可留之在家,為此不端之事,使老媽四時驚惕於心。” 那老摳聞言歎曰:“官人此言是老身萬幸之望,豈有不欲之理。惟是無人推薦,亦屬枉言。” 大用乃隨機答曰:“我見媽媽這般垂老,隻此二子。不欲令其在家閑遊散蕩。且見令郎氣宇不凡,思欲帶他前去,以冀將來或有一個出頭的日子,但不知媽媽尊意若何?亦未曉顧命令郎隨我去否?” 老嫗聞言答曰:“官人說哪裏話來。我想小兒幸得官人仗義,救他出來,就是我母子二人重生父母。今又如此美意扶持小兒。安有不從之理。唯是急忙之中忘記問官人上姓尊名,家居何處,現當何職官員?” 用以偽言隨口答曰:“姓趙名昆,乃京都人氏,現在王府做個隨從之官。今因奉差過此,見媽媽如此悲啼,是以動間。不意媽媽以實情相告,邃動起慈心,故把令郎救了出來。今見令郎氣宇軒昂,是以思欲帶他前去討個出頭日子。既是媽媽允肯,某有白銀一百兩送與媽媽,以為薪水之費。令郎身中衣冠、行李等項俱有下官料理,不勞媽媽掛懷。倘令郎一有出頭之日,是必喚他回來報知。” 說罷,即向身邊取出白銀一百兩遞與張氏,另有三十兩交與程保,使他得作防身之用。 張氏與程保此際喜出非常,乃說道:“今得官人如此憐憫,幸出三生,安敢複受金帛。” 遂將銀兩向穀大用遞回。 大用即曰:“些須微意,何足為言,望祈笑納。” 張氏母子隻得從命拜領,入內收藏,敬請大用登堂品茗,即令程保打疊行程。 程保於是入內疊些衣嫋,轉出堂中焚香告知先祖,就與母親拜別,井雲:“兄長回家可對他說知,不用訪尋於我。但有好意,定必著入帶信來報,望母親開懷過日,不用掛心。” 張氏許允,見有銀兩安家,心中歡喜,不用皺眉,隨致囑程保一香:“謹慎行藏,保重身體,以慰我懷。” 遂送出門前而別。 張氏又向穀大用叩謝深恩,然後轉步回家去了。 程保於是喜喜歡歡同著大用人京城而去。 大用就在旅店之中買了衣冠與程保,扮作宮監模樣,乘著黃昏時候一同進宮,把程保藏在深院,然後出來對劉瑾說知。 劉瑾聞報大喜,吩咐小心行事,待功成之日,重重有賞。 自此八人,日在宮閹打聽少主遊幸之處。 忽一日,聞外國進來許多珍禽異獸,少主命放禦苑之中。過了數天,少主恩欲前往觀看。 劉瑾一聞這個消息,即對大用說知,叫他好去行事大用領命,於是來到深院之中見了程保,假作歡欣狀。程保便問:“恩公此回為何這般歡喜,定有好意提攜小弟。” 大用口:“俺見帶了賢兄回來數天,並未有什麼計較,舉兄建功立業殊屬可愧。今者思得一計甚是便宜,但未曉賢兄可為我代勞否?誠恐尊意不允,一泄漏機關,其禍非小,是以微笑含隱,不敢直言。” 程保曰:“愚受明公活命之恩、提攜之義,無可吻環。倘恩公有命,即赴湯蹈火亦所弗辭,安敢複泄恩公之事乎?倘如不信,待某對天發下誓來。” 語畢,下落庭階指天而誓曰:“某程保蒙趙公厚恩,未能申報。他今有事與某相酌,倘如泄漏,天誅地滅,水墮哪都。” 誓罷,對著大用而言曰:“如此,恩公可深信否?” 大用曰:“賢兄果是義勇雙全之人也性。” 遂攜程保手登堂附耳低言說曰:“賢兄有所不知,隻因主上封了劉公公的重權,卻被朝內諸臣交章幼奏。劉公公恐主卜心變,欲固其職,今思就一計,欲得一名勇士挺身向前以助良策,某欲兄台建功立業,故在劉公公而前誇兄英勇,將兄推薦。公公大喜,待命某回來叫將賢兄扮作刺客,身藏利刃,待今夜五更時候,使某帶賢兄前去禦花園,躲在竹林之間。明日侯主上遊到此處,兄可突出,假作將主上行刺。我等定然在此隨駕,必無能將相從,我等乃假意上前與汝廝殺,汝可詐敗佯輸,望著東方而走。我等從背後趕來,自有地方叫汝躲避。我等回報,謂汝逃走去了。待主上回宮,然後同汝出來。那時,我等則有救駕之功,賢兄定在劉公公門下大有升賞,此計豈不是一舉而兩利哉! 程保聽罷。鼓掌而笑曰:“我隻道是什麼事情,原來這般小事,且又有利於吾,安有不從之理。恩公今夜五鼓到來,同一某前往就是了。” 大用見說,不勝歡喜,於是辭了程保出來。 尋著劉瑾等七人,將前項言語對他們說知。眾人聞說大喜。 大用又曰:“我等明日待程保詐敗之時,從背後趕上,出其不意就可斬之,以滅口跡,將其首級獻主邀功。” 各皆點頭領諾,妥議一番而散。 到了是夜五更時候,大用遂把程保裝扮起來,叫其懷載幹糧、利刃,帶他到禦花園中太湖石後竹林之內躲藏去了。自乃回來,打聽少主登蜜,遂隨著譜人護駕而去。 是時少主與程保二人如在睡夢之中,安知一眾奸臣之計。 果然,少主是日命排駕到禦花園遊玩。 少主見是宮鬧內地,隻命劉瑾等八人並些羽林軍士擁護而去。 少主來到園中,但見滿苑名花似迎鑒而競笑繞堤,禽鳥如接駕以相呼,數不盡怪石奇峰,觀不盡蒼鬆翠竹,鴛鴦對對飛鳴交頸於清波,眼鹿群群奔馳逐隊於靈園,少主遊覽此際,默會物情,不勝喜悅。於是,命人帶看外國貢來野獸,不想來到竹林之間。 隻見突出一人,頭紮紅巾,冠堆尾,手持利刃,搶步上前,舉刀便刺,嚇得少主魂芝天外,魄散九霄,大叫一聲。 左右救駕,少主乃急忙退走。 劉瑾等八人於是拔出腰刀,挺身先戰,羽林軍士假意上前與程保廝殺。戰不數合,劉瑾恐羽林軍士前來奪功,遂丟個眼色,使程保會意退走。 程保於是詐敗佯輸,望著東方而走瑾等從背後趕來,程保再走了一程,回頭一看,隻是瑛等八人,遂立住了腳,待他們趕到。 程保問曰:“何處方能躲避?” 瑾乃妄指樓下而言曰:“這個古並足可隱藏。” 程保焉知是計,向後低頭一看,不想被劉瑾出其不意,從程保背後拔起腰刀,斬程保於階下。 那時,羽林軍士亦已趕到。 劉瑾遂將程保首級割了,同著八人來到少主變前奏功。 少主大喜,說道:“卿家救駕有功,保聯回鑒,然後封賞但恨不能生擒此賊,以究何人主使。” 瑾曰:“奴牌見此賊驍勇,不能生擒,恐他兔脫,是以斬之。” 少主又曰:“今凶手既死,姑置不追。” 遂命瑾等保駕回宮,將此事入奏國太。 國太聞奏,誠令少主用後謹慎,不宜無事出遊。凡出入官鬧,必須命大將保駕乃可。少主受命而去。 國太又喚劉瑾到身前,賞賜許多金珠財寶,劉瑾叩頭謝恩。 出來將國太所賜之物,以一半賞與穀人用,以一半賞與張永等六人。 正是不施萬丈深潭計,那得落龍項上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