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曰:奸臣行險終須險,到底分明不漏針。且看林坤曹傑事,至今天火化其身。 慢提周元之事,再提曹傑奸臣,自從那日與妻舅林坤定下計謀之後,一心等待周元母子前來施演。看看等了半月,竟不見周元前來,心中好生疑惑,乃命人請林坤到來商議。林坤於是命人前去,假托請他到來居住,觀其動靜如何。家人領命去不多時,回來案道:“周元家中,並無人影,隻剩些爛家私在此耳。 二人聞說,好不驚疑。曹傑曰:“莫非他們知道逃走不成?” 林坤答曰:“此事從何而知,況且周元此子,又非智略之人,安能料度得中。想是有人請他做工,他他乃孝賢之人,或與母親同去,亦未可定。姐丈莫若趁其它口到本府討親,在本府挑伶俐丫握稱作小姐與其成親,然後將甥女配高門,諒此村夫未必敢與我們作對。” 曹傑聞言稱善,即將玉英前日人所占卜求配的年庚八字再複揣摩,隻見鄧士祥兒子的年庚十分合適。況且見其父親勢利,與自己相稱,就讓林坤前去說合。並吩咐他若見允肯,叫他就此橄日過門。 林坤見說,遂往鄧士祥府中而去。不想鄧士祥亦聞得曹家小姐美貌,品性賢良,況且門戶相對,十分合意,即時允肯,就采擇了榮娶吉期,與林坤帶回。於是回到府中,聲言允肯,把日期遞與曹傑觀看。 曹傑看罷大喜,然後入內,方對夫人林氏說知。此際適秋菊在旁,一聞此事,嚇得魂飛魄散,顯見自己之計甚靈。於是慌忙人內,對玉英小姐說知。玉英聞言,嚇得麵如土色,氣倒閨中,秋菊急取薑湯解救,片刻乃得蘇醒起來歎曰:“此番真是有死麵已。 秋菊在旁,百般解釋,玉英隻是苦苦悲啼。秋菊又曰:“小姐不該如此,恐防老爺知道,查問起來,叫奴蟬怎樣對他告說?此際還有半月之期,方是過門之日。英若主蟬二入尋思別計走脫牢籠,方為上策。 玉英聞言,隻得暫忍。不覺光陰迅速,吉日將臨,玉英越加淒楚。忽一日,秋菊想得一計,到夜暗對玉英說適”小姐若想解脫此危,除非逃往他方,暫時躲避。待周郎回來之日,等奴蜂潛往告知,然後迎接小姐,方保無虞。” 玉英答曰:“須則如此,但我女流之輩,難於走動,更不知逃往何方?倘被爹爹捉住,反為不美。” 秋菊義曰:“莫若明日待我進去,將老爺衣巾盜出,小姐改扮男裝,逃往徽州,在你姑娘庵中躲避,豈不為美。” 玉英聽罷,尋思無計,隻得勉強相從。於是預將玉魚銀子帶在身邊,以待奔走。又過了兩日,婚期已到,秋菊於是盜了老爺衣巾,是夜催促玉英改扮男裝,趁著月色光明,就好逃走。不想玉英弓鞋細小,著起烏靴不能走動。秋菊又將棉花代其塞好。等到三更時候,私啟後門,與她逃走去了,並不關回。遂至天明,一麵起來,忽聞家童票報:州後門大開,不知是何人啟的?” 秋菊詐作不知,捧水上樓,假作叫喚小姐起來梳洗。於是叫了幾聲,就慌忙下樓稟報。曹傑夫婦聞報失驚,急上樓來觀看,果然不貝汝兒,於是遍問眾丫鬟:“小姐近日有何言語與你們談及,不知死去抑或逃往他方?” 眾丫鬟皆曰:“未有。” 曹傑於是命人四處尋找,回報總是不見。唯有林氏夫人終日啼哭,埋怨丈夫逼死她的女兒。自此日與秋菊丫登往名山寺觀求神問卜,保佑早日尋著女兒。 卻說曹傑有一家仆,名喚愛童,自小姐去後,夫人與秋菊日日人庵堂寺觀及上廟燒香,晚上常不回來。而曹傑自覺心煩,常在後堂與林坤飲酒散悶。自此閨中無人,故愛童與侍脾冬梅日相調笑。遂成苟合不期一日初更時分,二人在樓上尋歡情濃之際,卻被夏蘭經過,似聞人語,上來撞見,即欲退回,被愛童急走上前,將她抱祝並欲淫之。誰想夏蘭不允,大叫起來,要尋老爺哭訴。愛童此際慌忙,自見騎虎難下,遂拔帳前之劍,將夏蘭殺死在樓中,嚇得冬梅手搖腳軟,慌忙說道:“你將她殺死,老爺知道,我二人性命休矣。” 愛童曰:“你我二人莫若逃走為上。” 冬梅說道:“身上分文未有,逃往何方。倘老爺知道,出童花紅,定必被人捉獲,豈不是死麼?” 愛童聽罷,把眉頭一皺,計上心來。說道:“趁此夜深,各人睡熟,你我進去盜些金銀財寶,然後出來,把後堂門鎖住,放起火來,或者把老爺林坤燒死,哪個得知,以免後患,那時各皆奔走。” 冬梅聽罷說道:“此計甚佳。” 於是二人下樓,潛到夫人房中,盜了金銀首飾。誰想夫人去後,將房匙各物交與於他,故二人乃能容易得手。於是出來,將各處門扇打開,獨把後堂門鎖了。潛將引火之物運至堂中。於是放起火來,他二人打從後門逃走去了於是不消頃刻,火勢輝煌,把一座後堂樓閣,盡行燒著。烈焰衝天,引動多少賊人前來搶奪,眾童仆此際方得知之,於是各皆逃命,急奔回家去了。可憐曹傑、休坤二人,死在奴仆之手。-座亭台樓閣。盡作廢墟。幸得秋菊與林氏夫人往庵堂未返,此是天賜其生,以報丫鬟之仗義也。 正是:為人行善終須好,作惡分明禍到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