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首環顧房間整體,這件房有很多出入口,可李大人到底從哪裏憑空消失呢?
如果已經被害了,為什麼現場沒有發現任何掙紮的痕跡,沒有留下任何血跡?
是毒殺?真的有那種無色無味,殺人於無形的毒藥麼?屍體又轉移到哪裏去了?
每晚守在他房前的那個威風凜凜的侍從呢?也一起遇害了麼?以他的能力,被害死前會一點聲響都發不出嗎?
迷香?
不不不,自己一定是想複雜了……
“喂。”蕭憶突然發聲,“你說……”
“喂!”甄琬再一轉眼,才發現蕭憶一咕隆的爬到了李大人從前睡的床榻上,正躺的愜意,“你這是破壞現場!快起來!”
“緊張什麼。”蕭憶笑嘻嘻的,“現場早被那群丫鬟們破壞幹淨了,這地上都給抹了幾遍了。我就躺著感覺下,一個躺在床上的人會怎樣被人綁走呢?先捆起來再抬?還是打昏了用背的?”
“假裝被害人嗎?”甄琬想著,這種奇怪的方式,有時候也會有奇效,不過蕭憶還是往“綁架”的方向聯想,而不是殺害。
“剛才被你打斷了。”蕭憶又道,“你說……給監察使用舊的床單和被子,屬不屬於反常?”
“舊床單?”甄琬蹙眉,連忙走到床前查看。床單和被褥都是普通的灰白色,床榻朝外的一側掛著米色的床簾,繡著點點紅梅。
雖說監察使來訪,蕭家一切吃穿從簡不假,可像床單這種平價物價,即便再怎麼節儉,提供新的還是輕而易舉的。是誰這樣大的膽子,拿旁人用過的舊東西接待京城來的大官?
甄琬輕撫上床單,是舒適的棉布不假。
“是嶄新的吧?”她望著床麵,有些遲疑,床單並沒有明顯發黃或者有其他汙漬,又哪裏舊了?
蕭憶愜意的躺在上邊,雙臂展開,像大鵬展翅般的劃過床麵。
“是的,舊的。”他閉上眼,似是陷入沉思,“我從小就是用嶄新的床單,髒了就再不用了。因為床單洗過以後表麵上會起一層短絨毛,摸著不舒服。”
“你也太浪費了吧,怪不得人監察使要來查你們家。”甄琬也有學有樣的伸手感受了下,“我怎麼沒感覺。”
“信我就是了,這個我不會錯。”蕭憶睜開眼,“不過這個有意義嗎?”
“很有意義。”甄琬點頭,“把負責整理這張床鋪的丫鬟叫過來問問吧。”
“好。”蕭憶欣然表示同意。
房間內突然安靜下來,隻剩外邊微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響。
時間仿佛靜止了。
甄琬轉過頭,望向躺在床上的蕭憶,不料蕭憶竟也目不轉睛的看著她,雙眼如黑曜石般純淨。
四目相對,兩人仿佛都能通過對方的眼睛看進對方的靈魂裏。
終於,還是蕭憶忍不住先開了口。
“敢情你是叫我去叫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