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甄琬蹙眉,“我又不知道是哪個丫鬟理的床鋪。”
“我也不知道啊,而且內務是女人的事,應該你去叫。”蕭憶說的理所當然。
“我是女人。”甄琬不跟他講道理,“使喚女人做事,你好意思麼?”
“我當然好意思。”蕭憶說著,從床上爬了起來,“算了,好男不跟女鬥,今天忙正事要緊,不跟你一般見識。”
兩人為了避嫌,來查案子連環兒也沒有帶在身邊,這下倒好,身邊練個跑腿的人都沒有,隻能互相指望。
好在蕭憶還不算太小氣,不多久便拎了個戰戰兢兢的小丫鬟回來。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蕭憶嚴肅的對她說。
小丫鬟頓時更慌了,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帶來,隻一個勁的認錯,雙眼水汪汪,淚珠子都要滴出來。
“抗什麼拒。”甄琬瞪了眼蕭憶,“犯人可以嚇唬,證人需要安撫。”
隨即她溫和的將小丫鬟扶起:“別怕,問你幾個問題就可以走了。”
“她問什麼,你就老實答什麼,懂嗎!”蕭憶幫腔。
“是,二公子,二少夫人。”小丫鬟忙重重的點頭。
“這裏。”甄琬撫上床榻,“這床榻最開始是你打理的麼?”
“正,正是奴婢。”小丫鬟很緊張,語速飛快,“但自這位大人住進來以後,奴婢就再沒資格來伺候了。”
這話倒是可以理解,李大人住進來後,貼身服侍的都是他隨身跟著的那幾個侍從,蕭府的下人一般隻在外邊打掃清理,不進內屋。
“你再仔細看看,這床單可是你當初鋪的那床?”甄琬又將她拉近。
“是啊……”小丫鬟下意識回答,隨即神色一變,“咦?”
“不急,仔細看看再說。”甄琬安撫道。
小丫鬟的小臉蛋因困惑皺成了一團,來回翻看了床單和被褥,摩挲一陣,突然身子一僵,“咚”的一聲跪在地上。
“二公子饒命,二少夫人饒命!”
甄琬與蕭憶對視一眼。
“你先起來說話。”甄琬平和的說。
“饒命啊!”小丫鬟眼淚撲簌撲簌的往下掉,“奴婢不知道怎麼回事,奴婢發誓,當時真的給這位大人用的繡藝坊買回的最新的布料,可這……奴婢也不知道怎的就變成了一床舊的!公子饒命,夫人饒命啊!”
“你實話實說,若無錯,我必饒你。”甄琬突然嚴肅起來,“但若你想掩飾什麼,被我和二公子發覺,就把你賣到窯子裏去!”
“夫人饒命!公子饒命!”小丫鬟來來回回就是這句,“奴婢說的句句所實啊。”
“這床單不是你當初你鋪的那一床,你可能完全確信?”甄琬逼問,“若不是你,還有誰會換舊的給京城裏來的大人用?”
“奴婢確信!”小丫鬟道,“奴婢每日都要給各位主子整理床鋪,這床單被褥是新是舊,奴婢一摸就知曉的。可換舊的……二少夫人,應是沒人有理由做這個事的,除非這位大人自己換的!夫人、公子,奴婢真是無辜的,別把奴婢賣到窯子裏去啊!”
“行,沒事了,你先下去吧。”甄琬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也不願再嚇唬她,語氣試圖溫和再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