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隻能看著他在金寧魚肉百姓,一手遮天嗎?”蕭憶問。
“所以我一直將郡裏的兵權牢牢握在手中,以防有變。”蕭將軍忍不住伸手去摸腰間,想要緊握他的配劍,這才突然想起這是在家,劍並沒有係在身上。
可是現在人都害到家裏來了!
他的劍還有用嗎!
還是說,他這柄劍從頭到尾就不該佩戴在身上!還是說,正是他服從的不徹底,正是他不肯交出兵權,才讓張德玉生了害他的心思!
“我們還有法子!”蕭憶大聲說著,“我們有證據,我們還可以向尚書令沈如晦傳信,請他徹查此事啊!”
“先把李大人屍身找到吧。”蕭將軍苦笑。徹查?這些年來他跟著張德玉渾水摸魚的收獲還少了嗎,這徹查起來,自己又哪裏脫得了幹係?
不過相較之下,這也比滿門抄斬的結果好上許多……
蕭憶是個年輕人,對而立之年尚書令的崇敬甚至超過當朝天子,這些他都看在眼裏。隻是他一個地方官,想經過千山萬水的路途,經過層層官員的審核,將信息直傳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尚書令,太難太難。
“好,我出去看看他們挖屍體挖的怎麼樣了!”蕭憶說著快步走了出去。
蕭家的另外兩個男人達成了共識,在這死了人的房裏坐著也沒甚意思,隻下意識跟著蕭憶往外走。
蕭敏隻覺著有些渾渾噩噩,走了兩步猛然回過頭,才想起房內還有個甄琬,安安靜靜的坐在案幾旁,整個人埋在陰影裏,看不出神色。
蕭將軍適才說的話,她都聽到了?
李大人的死,她也知道了?
竟然不哭不鬧如此安靜,還有膽子坐在死了人的房間內,這膽色確實有幾分過人。
蕭敏也不知自己是不是受刺激大了,居然一下子回憶起從前,蕭將軍想讓他娶這個甄琬的時候。
是的,最開始說要娶甄琬的人,是他蕭敏。
但是甄琬在外的名聲實在太差。
擇婦最忌擇妒。家有妒婦,雞犬不寧。他和阮姨娘很快達成共識,表示瞧不上甄琬,即便她的身份比他如今的柳氏更高些。
男人是天,女人的身份再如何高,又能高過天去?蕭憶這樣想的,選擇了小家碧玉的柳氏。
然而此時,天都要塌了,他們蕭家,即將麵臨滅頂之禍。蕭敏突然覺得這樣可以站在身邊,一同分擔壓力的女子,好像更合適一些。
念頭一閃而過,很快又被蕭敏拋之腦後。
是他突然脆弱了才有這樣詭異的想法吧。
女人又能有多大能耐?
……
坐在內室的甄琬也聽到了外院裏嘈雜的人聲和重物撞擊地麵的聲音,自然而然的走出查看。
這一看,又是暗暗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