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憶見甄琬不知情,反倒安慰起他來,更覺得完全將她瞞在鼓裏不應該,又正好想找人商量此時,腦袋一熱,就將蕭將軍的計劃全盤托出,講給了甄琬聽。
“認罪,頂罪麼?嗬,環兒。還真是……像你們會做出來的事。”甄琬感到頭皮一陣發麻。她猛然在四周環顧一圈,確信環兒不在附近,才又問,“告訴我,為什麼獨獨選中了她。”
甄琬並沒有像蕭憶以為的那樣暴跳如雷,反而更讓他感覺一陣不適。她那句“像你們做出來的事”讓他感覺,自己也是同流合汙中的一員。
他是嗎?他已經在和甄琬商議此事了,他不是嗎?
“因為,環兒她體格比較強壯。”蕭憶說。
“還有呢?”甄琬又問。
“還有……環兒那段日子常去修剪監察使院子裏的雛菊,嗯,就是埋屍的那片雛菊,說起來也比較合理。”蕭憶慢慢的答。
“還有嗎?”甄琬並沒有讚同或反對他的說法,還是麵不改色的拋出這三個字,像是要如擠牙膏一般,將蕭憶藏起的小心思一點點的擠出來。
蕭憶本就心虛,如今麵對這個如同陌生人一般的枕邊人,隻覺胸口都被巨石壓住般難受。
“沒有了。”他說。
“真的?”甄琬挑眉。
“還能有什麼?”蕭憶不由自主的拔高了語調,好像大聲能證明他的清白一般。
“比如說,環兒是我從娘家帶來的陪嫁丫鬟呀。”甄琬毫不留情的指出,“比如說,將罪名推到她身上,可以把你們家的關係撇的更清一些。再比如說,可以讓我娘家也來分擔……”
“我沒有!”蕭憶急忙否認,“我沒有這樣想!是,是……”
他想說是他爹選中的目標,和他沒有關係,可他說不出口。
“蕭憶,你這麼聰明的人,真的會一點感覺也沒有嗎?”甄琬深深的望著他。
蕭憶有的。
蕭憶很聰明,為什麼選中環兒,他早就敏銳的感覺到了這一點,可他選擇性的忽視了,不僅自己沒有深思,還抗拒去問蕭將軍為什麼。
他鼓起勇氣抬眼看甄琬的表情,企圖從她眼裏看出一絲諒解。
可沒有,完全沒有。
甄琬就那樣麵無表情的坐在他對麵,看著他的雙眼裏,隻有濃濃的失望。
是對他不敢反抗張德玉,隻想找人頂罪的懦弱的失望,還是對他大難臨頭,不顧夫妻恩情,隻顧自己逃走,不顧她安危的失望?
“我不會拋下你不管的!”蕭憶突然一把抓住甄琬的手,死死的握在手心裏,像是發誓一般喊道,“你是我娘子,無論結果如何,我都會想法子護你平安的!”
“手拿開!”甄琬秀美的臉上露出嫌惡的表情,拚命的抽回自己的手。
可蕭憶力大,又不肯鬆手,隻抓著她,反複說:“相信我!我真的沒有要將危險推給你的意圖!”
蕭憶的雙手如鐵箍般,捏的甄琬手直生疼。她突然抬起頭,對著蕭憶身後的方向,喊了句。
“環兒,你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