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躲在暗處,偷聽他們說話?他聽了多少?
蕭憶快步走上前,擋在甄琬的身前。
隻見那人朝外走了兩步,斑駁的樹影打在他的外衫上,形成詭異的暗痕,也讓他們看清了他的容貌。
他人淺淺一笑,輕拍了幾下掌:“說的好。”
“是你?”蕭甄二人異口同聲。
……
盡管府裏氣氛緊張,盡管人們各懷心思,時間還是一點點的流逝。
蕭將軍躺在床上,始終沒有絲毫睡意。光線緩緩的從門縫窗口射進屋子裏,他就眼睜睜的感覺著黎明的離去和清晨的到來。
一夜未眠。
身邊的阮姨娘翻了一夜的身,顯然也是睡的極不踏實。
她發覺枕邊人已經醒了,忍不住開口問:“將軍,此事能辦妥麼?妾身總覺著那叫環兒的丫頭腦子格外的不清白,你說她萬一要是說錯了話,或是說漏了嘴可怎麼辦好?”
蕭將軍聽著耳邊的聒噪,忍不住閉上了眼:“是不清白,那又能怎樣?你還能尋著更合適的人?”
阮姨娘想想也是,隻有這丫頭是甄七娘從娘家帶來的,又身強體壯的。蕭家這次雖然逃不了責罰,但能少上一分牽連,還是少一分的好。
“隻是不知憶兒能不能說服那甄七娘,這小娘子可是有個性的很啊。”
“妾身瞧著不一定,憶兒都被她給迷得神魂顛倒了。”阮姨娘又開始習慣性的抹黑,這幾乎是她潛意識裏的本能了。
這時候,一位丫鬟大膽的敲了敲房門,輕聲道:“將軍,夫人……”
“何事?”蕭將軍很快回應。
“將軍,二公子來了,說有要事要與您商量。”那丫鬟回答。
“速來更衣!”蕭將軍和阮姨娘忙起身下床,幾個丫鬟聽到指示,連忙推門而入,替兩位主子梳洗打扮起來。
二人簡單的打理清白,就快步進了正廳裏。
蕭憶果然站在廳中等著他們。
而令這兩位感到又驚又喜的是,甄琬的貼身侍女環兒,正低眉順眼的站在蕭憶身後。
“爹。”蕭憶衝他父親露出一絲笑意,“丫鬟這邊,我已安排好了。”
“都說好了?”阮姨娘搶著問。
“口供可都對好了?”蕭將軍也是鬆了一口氣。
“都對好了,我可是教了大半夜呢。”蕭憶低聲說道。
蕭將軍不放心,連早膳也顧不上吃,就拉著環兒問東問西,生怕她的回答有任何紕漏。
然而這次的環兒給他的感覺是出奇的靠譜,問什麼答什麼,條理分明、邏輯清晰。
在她的表述中,她在府上負責打理監察使李大人院子裏種摘的雛菊,由於打理的不甚理想,時常被蕭將軍批評懲罰,是以心生怨念,認為是李大人將對雛菊的不滿告訴了蕭將軍,才導致她被罰。最後趁夜將這位李大人亂刀砍死,埋在了那片雛菊下。
“好,很好。”蕭將軍變著法的連問了環兒三次,她都條理清晰的對答如流,動機、手法都沒有絲毫漏洞,終於滿意的通過了。
“老財。”他喚來了身邊跟了幾十年的老奴才,“去跟大門口的守將說,蕭鴻才……將殺害李大人的凶手,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