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琬就沒有打攪他。
“差不多了。”過了好一會兒,蕭憶突然說,“走吧,再吃下去太長時間了,還會有人注意咱們的。”
“哦,好。”甄琬跟著他沿著牆壁走了出去,追問道,“就這樣?有什麼收獲嗎?”
“嗯,至少把人認了個大概啊。”蕭憶看樣子比較滿意,就是走路有些打晃,“看了半天,頭都看昏了。”
甄琬心想姐早就昏了,這樣認人有毛線用啊,但她也是個外行,隻好道:“再怎麼辦?”
“還記得咱們分析的麼,凶手是精於繡藝的人。”蕭憶道。
“是,適才我也仔細看了。許多人衣服上都有繡文,但我看不出那是他們自己繡的,還是去成衣店買的。”甄琬接話說。
“也有可能是自家娘子繡的。”蕭憶補充,感覺甄琬看他的眼神突然變凶狠了,忙道,“這個遠了我也看不出,要近距離看。”
“去搜他們的衣櫃?”甄琬有些不確信,“是不是太大張旗鼓了。”
“不。”蕭憶伸出食指,在甄琬麵前擺了擺,“有個地方,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查他們的衣裳。”
……
這幾日裏,蕭憶早已摸清楚國子監的構成,三下兩下就將甄琬穿過宿舍區,繞到一處寬闊的後院當中。
看著眼前掛在繩上大片大片的衣衫,甄琬瞬間明白過來,這是學子們晾曬衣服的地方!
一陣風吹過,大片的衣衫隨之飄動,空氣中很快彌漫著皂角的清香。
“怎麼辨別衣服上的花紋是自己繡的,還是外麵賣的?”甄琬問蕭憶。
蕭憶詫異的看了甄琬一眼:“你沒去成衣店挑過衣裳麼?”
“……挑過啊。”甄琬麵不改色的撒謊。
“你看,如果是成衣店買的衣裳,繡娘們為了讓衣裳更有看相,會選擇雙麵繡法。”蕭憶隨手牽起一件看上去就麵料價值不菲的外衫,翻到裏層,“你看這件,裏層雖然是穿在裏麵看不到的,但花紋依舊美觀大氣,連一處線頭也尋不到,這就是優秀繡娘的手藝。你的衣裳也都是如此呢。”
“哦。”甄琬攏了攏外衫,她還真沒怎麼注意過,“凶手的手藝也很好,說不定也能做到呢。”
“這不是做到不做到的事。”蕭憶搖搖頭,“雙麵繡法的衣裳之所以貴,並不是難於手法,而是費時費力,需要反複檢查確認,國子監的學生,哪有時間整日裏繡衣裳?”
“哇,想不到你作為郡尉家的公子哥,這種民間的東西,還懂得好多啊。”甄琬由衷的感歎了一句。
“那是自然。”蕭憶厚著臉皮承了這句讚美,但打死他也不能告訴甄琬,他懂這些東西是因為早兩年的時候看上了一家繡坊的小繡娘,整日纏著人家的時候學到的。
然而,這段懵懂又美好的單戀,就在他被蕭將軍按在家裏狠狠打了一頓後煙消雲散了。
“咳。一起找吧。”他忙轉移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