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黴蛋既明顯不想跟蕭憶“裏麵說”,更不想跟他稱兄道弟,但礙於蕭憶比他高大半個頭的個子和摟在他肩上的那臂膀,他不得不屈服。
蕭憶、甄琬跟著他回了房間,簡單的跟他說明了原委。
那學子名叫柳安鳴,他死死盯了蕭憶好一會兒,才想起眼前這人正是那日當眾承諾七日內破案的大理寺蕭評事。
“啊!”柳安鳴突然大叫起來,如夢初醒,“這麼說你根本沒抓住凶手!你騙我們!”
“咳,這是策略。”蕭憶解釋。
“什麼策略也不能騙我們啊!”柳安鳴不服,“你若不宣布說抓到了凶手,我豈能一個人跑出來吃梨!我肯定和其他人一起讀書去了,也不會被你踢成這般模樣!”
他想想這兩日多有獨自行動,就一陣後怕。
蕭憶訕訕的握住柳安鳴的手,擠出一臉笑容:“所以還要請你繼續保——密啊。”
“啊!!!”柳安鳴殺豬般的大叫起來,正是蕭憶趁他分身的時候,替他將脫臼的手臂接上去了。
這下子把甄琬也嚇了個夠嗆,她若不是這位蕭二公子哥家的正牌娘子,還以為他是哪裏來的江湖好漢,連接手臂都會。
這時,柳安鳴房間的房門突然被人大力推開,幾個神色緊張的學子齊齊湧了進來。
“安鳴,你怎麼了!”
“是不是有人要害你!”
……
幾人衝進來就開始嚷嚷,提防的打量著陌生出現的二人。
這下甄琬把心裏最後疑慮也打消了,不會有連環殺人犯會有這樣多熱心的朋友。換句話說,有真心朋友陪伴的人,是很難會心裏扭曲的。
蕭憶見狀,連忙將身子扭到一麵,以免被突然出現的幾人認出了身份,同時不住的衝柳安鳴擠眼睛。
“安鳴,你的手怎麼了?”又一人看到了柳安鳴腫的跟梨子似得手腕。
“我……”柳安鳴又深深看了一眼蕭憶,才道,“我摔了一跤,左手摔腫了,右手摔脫臼了。嗯……是這位兄台把我扶回來的,還替我接了臂。”
甄琬鬆了一口氣,這人雖然好哭,還是挺理智的。
“原來是這樣,安鳴你也太不幸了,怎麼兩隻手都摔了。別擔心,我們一會替你給先生告假。”來人都鬆了一口氣,畢竟最近的連環分屍案鬧得人心惶惶。
站在最前的人走上兩步,對蕭憶道:“這位兄台看著似有些眼生,可是住西院的麼?”
蕭憶隻好遮遮掩掩的道:“正是正是,今日散步過來。”說著頻頻向甄琬遞眼色求助。
可甄琬這會是他的隨從啊,哪裏救的了他,幹脆自己慢慢朝門外挪,以免女子身份暴露惹事端。
耳裏聽著蕭憶與那幾個學子僵硬的寒暄,她貼著牆向外走去。
再一抬眼,卻是渾身如墜冰窖中——門口竟還站著一人,距離其他人不遠不近的,卻是不參與、不離開,仿佛是獨自處在世界邊緣一般。
他安安靜靜的看著房內的情景,眼裏的冷漠如深潭,冷到了甄琬的心坎裏。
門口的人單手倚在門上,很快捕捉到了甄琬的目光,與她對視上去。
甄琬怕被發現女子身份,隻好低下頭去。這會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僵在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