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假定他是凶手，蕭憶並拿不出實錘證據。單憑那床單上的銀色絲線也證明不了什麼，雖說少見，但也是市麵上買得到的。
最關鍵的是，現在王異知曉他被蕭憶盯上了，想要他露出馬腳，就更困難了。
甄琬拚命的回憶著過去隨警查案的經驗。那時候警察們都怎樣做的？調閱監控，查詢流水，監聽通話……不行，這些都行不通。
沒有高科技，就破不了案了嗎？不，沒有高科技，凶犯所能做的也有限許多。
“琬妹。”蕭憶突然坐到她的對麵，問道，“如果你是他，你現在會怎樣做？”
甄琬定定神：“嗯，如果我是他，我會按兵不動，並且會趁機銷毀所有證據。”
“如果還有證據沒有銷毀的話。”她補充道。
蕭憶半晌沒有說話。
他托著下巴，支撐在桌上，思考了許久。
“你會這樣想，是因為你知道我們現在拿他沒辦法。”他突然道，“而且你不是殺人凶手。”
“你的意思是，他一定會采取行動？”甄琬問。
“他會。”蕭憶目光有些發直，“他是行動派。”
甄琬突然覺得這個蕭憶有些陌生。這幾日的過程中，她知道他承受著多大的壓力，但他還會時時注意她的情緒，甚至在她過於緊張的時候調侃幾句，開個玩笑舒緩她的情緒。但他一刻也沒有停下過思考，不停的揣摩著凶手的心態與行動。
“他會來殺我們？”
“他會來殺我們。”
兩人又是異口同聲，隻是一人是疑問句，一人是陳述句。
“你怎麼確定？”疑問句的自然是甄琬。謹慎是她長期養成的本性，沒有十足的把握從不亂下結論。
“因為他想做什麼就會去做。”蕭憶分析，“而且琬妹你不覺得，死掉的最後一人，與其說是滿足他的殺人欲，更像是……向我們示威一樣？”
“是。”甄琬點頭，她也早有此想法。連環殺人犯不傻，不但不傻，還都是聰明絕頂的人，頂風作案絕不是他們的作風。
她甚至大膽的懷疑過，最後一次案件是否並不是第一人所為。但幾具屍體她都檢查過，手法確實出自一人之手。
那麼解釋可能就是一個——他的動機變了。
“如果是真的要向朝廷示威，殺掉我，會是他最好的選擇。”蕭憶總結道。
甄琬雙手不安的交纏在一起：“別告訴我你要引蛇出洞。”
“琬妹！”蕭憶驚喜的轉向她，“你又和我想到一處去了！”
“唉……”甄琬長歎一口氣。她能怎麼辦，她也很無奈呀，他是大官他做主吧。
夜裏，蕭憶撤掉了原本放在窗台邊緣的瓷杯。
朦朧的月光照在窗戶紙上，巡邏隊不時的經過，影子被放大投射道窗上，扭曲而詭異。
他會出現嗎？甄琬縮成一團，安靜的等待著，心跳生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