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憶臉色一沉:“王兄莫要講這樣的話,被有心人聽去,隻怕又要利用一番。”
王飛英這才正色道:“莫非蕭兄真的不知?”
“不知什麼?”蕭憶一頭霧水,都不知王飛英顛三倒四在說什麼。
“高明遠呀。”王飛英壓低聲音,“你抓回來關牢裏那兩人,是他安排人殺的!”
“什麼!”蕭憶吃了一驚,他一直擔心的內奸,原來是原大理寺少卿高明遠?
“你如何得知的?”他忙問。
“我猜的。”王飛英道。
蕭憶:“……”
“唉,你莫這個表情,我要猜自然是有根據的。”王飛英急著證明自己,“旁的我沒有鐵證,但是那會子功夫國子監內有學子帶頭鬧事,正是他安排的。”
“你怎麼知道的?”蕭憶還是這句話。
“嘿嘿,我‘路過’的時候聽到他跟沈令君招供的。”王飛英厚著臉皮道。
“路過?”蕭憶失笑,“你路過了多少次聽到的?”
“這個不重要。”王飛英擺手,“所以我根據這個猜測,兩名凶犯也是他安排殺手殺掉的。也隻有他和方大人有能力往獄卒隊伍當中安插自己的人,為的就是斷了這條線索,不暴露李陽背後的人!”
“那這樣一來,他自己也落網了,背後的人不是一樣暴露了麼?”蕭憶問。
“你是不是……”王飛英性子急,蕭憶從他的口型當中讀出他想說的是下個字是“傻”,最後吞回去了。
“你不知道李陽背後的人是誰?”王飛英懷疑的問。
“不知道啊。”蕭憶莫名的道,“誰,二皇子?”
“噓噓噓!”王飛英拚命的做著噤聲的手勢,“小聲,小聲!你明明知道啊!”
“我也猜的。”蕭憶說道,他就是猜的,因為沈如晦過去提到過,如果國子監的連環殺人案不破,大理寺就要交給二皇子掌管。
“猜的很準啊。”王飛英感慨,“不過也是,你才來沒多久,以前也沒有親戚在京城,對京城的情況也不是很了解。所以說他暴不暴露不重要,重要的是證據要消失。”
他飲了幾杯酒,有些飄飄然,加之想與沈如晦的紅人打好關係,便打著小心思,給蕭憶普及起知識來,好叫蕭憶日後真飛黃騰達了,也能感謝感謝他。
他撐起身子,趴在桌上,把腦袋遠遠的伸到蕭憶那邊,小聲道:“皇帝,身子不大好,你知道吧?”
“不知道啊。”蕭憶回答,他連皇帝麵也沒見過。
大約是蕭憶“不知道”的太過理直氣壯,讓王飛英一陣無奈,才低聲跟他講了起來。
蕭憶這才知道,皇帝早在登基前,身子就不大好,一登基便立了儲君,就是如今的太子。而這兩年下來,群臣紛紛發現太子性情溫和,做事卻多有優柔寡斷。慢慢的,改立行事果決的二皇子為太子的聲音漸漸多了起來。
尚書令沈如晦則是堅定的保太子陣營。
但如果是單純的奪嫡之爭,沈如晦大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參與進去,以免引起皇帝猜忌。可如今偏有意外,二皇子與當今皇帝的親弟弟靜安王走的極近,也有好事者——例如王飛英這類——私底下猜測二皇子可能奪嫡不成,直接與靜安王聯手逼宮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