嫋嫋炊煙下,院內一片安寧和諧。盡管還有兩個女童將自己關在房間內不出來,大多數孩子都在陽光下歡快的奔跑著遊戲。
這樣美好的畫卷是蕭憶從未想象的,他是親眼見過這些女童如行屍走肉般的模樣,他做夢也不敢相信這些孩子重回光明下後也能展現如此甜美的笑顏。
他不禁想到,如果他們沒有花精力安置這些女童,她們現在會在哪裏?可能有的回了家,卻無法嫁人,一輩子活在過去的陰影下;有的會被再度被人買走,甚至有的會流落街頭,孤獨的死去……
是的,在這個女子無法獨立自主的時代,不能嫁人就意味著失去了唯一的依靠。很多人,包括蕭憶都會覺得她們的一輩子都在那暗無天日的賭坊中結束了。
可她們沒有,她們聚在一起互相取暖,還會笑,還會生活下去。
甄琬偷偷的斜眼欣賞蕭憶麵上的震撼,趁機將這兩日在女童身上所花的銀錢數量跟他簡單提了提。
蕭憶聞言,哪裏不知道甄琬的小心思,故意誇張道:“這麼少?”
甄琬撲哧一聲笑出聲,放下了心。
蕭憶任大理寺少卿每月所賺得的俸祿比起在金寧他爹每月給他的銀錢不知道多了多少倍,本就覺得銀錢花不完,如今又是做好事,哪裏有嫌銀子花的多了的感覺?別說是兩個月的俸祿了,就是拿兩年的出來,他也能不帶丁點猶豫的。
泰朝比起古代許多朝代,雖在不少體製方麵與現代更為接近,但也階級之分也還是涇渭分明的。富人拿錢出來接濟窮人?把窮人買下來還差不多。慈善?不存在的。
是以蕭憶在見甄琬做成這件事後,很有滿足感和成就感,包括不能給犯人處以極刑的愧疚感都減輕了許多。
想到這裏,他又忍不住寶貝起他的琬妹起來。
他捧起甄琬的臉蛋,輕輕捏了你,道:“還好有你。”
甄琬哈哈一笑,也伸手在蕭憶臉色大力揉搓,說道:“還好有你的銀子。”
“銀子都給你賺的,以後你說怎麼用就怎麼用,不必尋得我的同意。”蕭憶笑道,“可以學著管家了。”
“管家?”甄琬聽到這個詞,想到從前從書中了解到的當家主母管家要做的條條事事,隻覺一陣頭皮發麻。
“嗯。”蕭憶道,“現在下人們的月錢都是我先給李子,他再一個個發下去,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以前在金寧蕭府,都是阮姨娘一筆筆親自發的。當然了管家不止這一件事,不過慢慢來嘛。”
姨娘?正室?甄琬歎息,竟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的想到蕭憶從前說過的話。無論他娶多少房妾室,都不會動搖她正妻的地位……
想到二人如今的親密關係,甄琬又忍不住想問他以後還會不會娶妾室……卻怎麼也拉不下臉開這個口。
原先肆無忌憚就問出的話,在兩人一道經曆這麼多以後,反而瞻前顧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