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可以做什麼?說盧榮其實沒有家人?不可能,他沒有他沒有家人的證據,即便有,二皇子也能想出一萬種方法應對過去,甚至等盧榮回來,還可以治他的罪。
時間一點點流逝,圍觀的群眾有的已取出扇子扇起來,整個京衙門口吵雜雜的像個菜市場。
人群中甄琬看不見棺材內部的樣子,隻目不轉睛的盯著那名姓林的仵作……至少,他是王飛英的人,或許他一會會指出些之前沒有提到過的細節,那些不一樣的地方……
然而,這些仵作驗屍的時間,遠遠小於甄琬的預期,可能是他們已驗過一次的原因,站在首位的仵作被選為代表,向主審官道:“啟稟大人,此次驗屍結果與前麵幾次並沒有任何出入:根據屍體的僵硬與身體變化程度,可以準確判斷出死者別害於四日前的傍晚,也正是那日散值後的時刻。死者腹部共中六刀,死因是失血過多。”
“是否已反複、仔細檢查過?”主審官故意問,“是否會出現其他可能性,比如死者在散值前已經死去了?”
“稟告大人。”那仵作又道,“請您放心,雖說此時屍體已經開始腐化,也已無法對死亡的具體時間進行判斷。但四日前的傍晚,我等所有人都對死亡時間和死因進行了判斷,大夥得出的結果都是一致的。”
“好。”主審官讚美的點點頭,“你們都是京城裏經驗最為豐富的仵作,是不可能全體出錯的……如無意外,你們就先下去吧。”
“是。”幾名仵作應下,緩緩向後退去。
二皇子喜不自勝,便是沉默如太子,此時也輕輕的歎了口氣。
“蕭憶,驗屍的結果你也看到了。證據確鑿,你還不認罪?”主審官道。
“且慢!”跪在地上的蕭憶突然出聲,費力的站起身來,走到棺材旁邊,去看那個他連麵也未見過兩次的死者。
已死去四天的屍體已開始腐爛發臭,散發著絕望與死亡的氣息。
“你還在耍什麼花樣,拖延什麼時間?”二皇子竟從位子上起來,大步走向蕭憶,引得隨從連忙阻攔,唯恐屍氣衝撞了皇子。
“我未做過的事,絕不認罪。”蕭憶聲音不大,卻是堅實有力。
“你不認罪,就站在這棺材邊異想天開?想著難不成會有什麼仵作突然出現,來證明你的清白?”二皇子咄咄逼人,“試問這世上,可還會有比京城大理寺更好的仵作?能把這具屍體檢驗處什麼不一樣的地方來?”
“我可以!”
一道清脆的女聲從人群中發出,清晰,且堅定。
整個京衙頓時雅雀無聲,無數雙眼睛盯在出聲的女子身上,好奇的打量著她,打量著這個膽敢幹擾公堂的女子。
是甄琬。
人群不敢靠近她,生怕被當做她的同謀一道被處罰,不由自主的向周邊散去,自然而然的為她讓出了一條向前的路。
甄琬向前走去,站到公堂上,重複著那三個字:“我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