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涵按照顧鶴良的要訣,淺作嚐試,一氣吐納便覺渾身氣血充沛,有股力量憑空而起,雖說比之當日擊斃程明宇時所暴發出來的力道相去甚遠,但作為初次凝聚到靈氣的楚涵來說,已是相當強悍了。
楚涵吸納到了水係靈氣,卻不懂如何壓製,任由氣流橫掃體內七經八脈,憋得筋脈膨脹,滿臉通紅。
顧鶴良見此情形也覺得不妙,無論是水係靈氣還是火係靈氣,初次能吸納到體內的理應微乎其微,哪會有如此陣勢,隻得慌忙在一旁指點道:“氣歸丹田,分行膻中、靈墟二穴,轉曲池,會於手三裏,出拳!快!向我出拳!”
楚涵遵照顧鶴良的指示,一拳迸出,將方才吸納的水係靈氣盡皆揮動而出。一道黑光如電馳般直擊顧鶴良。顧鶴良則伸手將這股力道接住,手掌一震,將楚涵的攻勢消於無形。
不過顧鶴良臉色看上去並不輕鬆,倒不是因為楚涵的拳他接起來吃力,而是從未想到一名初次凝聚到天地靈氣的少年竟能暴發出如斯威力。少時,顧鶴良臉龐露出笑容,卻又平靜的對楚涵道:“玄階通靈境!”
楚涵鬆了口氣,第一次主動吸納到天地靈氣的喜悅瞬間充斥在腦海,片刻後才轉而又覺得有些不對,反問顧鶴良道:“顧左使,你糊塗了,我剛剛才聚氣成功,明明應該是黃階通靈境。”
顧鶴良笑了笑,道:“不,以你剛才的實力,已經跳過黃階,直接進入到了玄階通靈境。”
“什、什麼……”楚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長了這麼大,從未聽說過有人能直接跳過修行的階段,反複問顧鶴良道:“玄還是黃?”
“玄!”顧鶴良見楚涵竟在水係修為上有如此造詣,實難想像出一個水係天才在火係修練上所無辜遭遇的壓製,該是何種痛苦、冤孽。
楚涵仍是兀自難信,掰了掰手腕,扭了扭腦袋,道:“顧左使,我們再試一次。”
這次不需顧鶴良指點,楚涵已能自行歸納靈氣走向,隻在一瞬間便將招式揮之而出。顧鶴良仍是伸出右掌相接,尤為仔細的感受了一下楚涵的攻勢,然後點了點頭,道:“確是玄階通靈境無疑!”
楚涵收回攻勢,淡淡的對顧鶴良道:“顧左使,大恩不言謝。不過,你現在能否讓我獨自一人呆會兒?”
顧鶴良道:“好,我先回去,你記住剛才答應我的三件事。”
楚涵揮了揮手,道:“你放心的去吧!我一定不會失言的。”
顧鶴良用手指點了點楚涵,笑罵道:“臭小子,什麼叫放心的去吧?誠心咒我是不是?”說罷嘿嘿笑了兩聲,揚長離去。
楚涵盯著顧鶴良的背影,發現他因年紀漸長而略顯枯萎的身材在這一刻似乎頂天立地了,他走路隨意擺動的雙臂似乎也陡顯仙風道骨,為什麼我以前從未發現他有今天這樣的可愛呢?楚涵仍是淡淡的笑了下,直到顧鶴良的身影在蒼茫的雪景中濃縮成一個小黑點,繼而小黑點也消失了。
風雪依舊呼嘯,銀妝素裹的仙雲山依舊是銀龍盤,玉虎踞。突然,雪峰之上傳來一聲長笑:“哈哈哈……我楚涵終於……終於龍抬頭了!哈哈哈!”
卻說那剛剛回到靈州城的楚連烽父子突然一起打了個噴嚏,父子二人對望了一眼,楚翎道:“自完成九重淬體境後,吃飯倍香,身體倍棒,好多年沒打噴嚏了,難道有人在想我們?”
楚連烽道:“別迷信了,不過我也覺得這噴嚏讓我有些疹得慌。”這對父子當然還不知道已經逐漸崛起的楚涵將徹底粉碎他們完美的夢想。
冬去春來,柳色青青,百花吐蕊。仙雲山上的積雪也漸漸化去,形成一道道涓涓細流,在山澗奔暢淋漓。仙雲宗的弟子們仍舊朝夕打坐納氣,為成為一名火係強者而不懈努力。
楚涵自然也摻雜在其中,別人吸納火係靈氣,他卻吸納水係靈氣,別人每將氣血在體內輪轉一翻便用雙掌推出一道赤焰,而楚涵卻不能。故而,他在眾師兄弟的心目中,仍是一無是處的蠢材。隻是楚涵已經不再在乎這些無謂的言論,自己是蠢才還是天才,隻有自己心裏清楚,豈是他人能夠隨便定義的?
這時,一名弟子手拿掃帚來到楚涵身邊,道:“楚師弟,去將堂屋打掃一下,待會宗主要親自為我們講解玄功奧義。”
楚涵“呃”的應了一聲,正要接過掃帚,忽又覺得不對勁,反問道:“衛師兄,怎麼又是我?上次好像就是我打掃的吧。”
姓衛的弟子名叫衛一鳴,一鳴驚人的一鳴,可惜修為平平,年紀比楚涵略大,卻尚在黃階通靈境徘徊,一向自卑的衛一鳴,隻有在麵對比他更自卑的楚涵時,才能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不過,今天的楚涵好像有些不太順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