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顧鶴良果然不提楚涵偷窺仙訣之事,不過卻提醒徐道生道:“昨夜我查探秘室,發現楚涵關禁閉的鐵門忘了上鎖啊?”
徐道生道:“我有意的,若是有人潛入乾坤殿內,楚涵尚可離開秘室向我等報信。”
顧鶴良道:“宗主果然思慮周全,不過楚涵年少,未必安份啊。”
“噢?”徐道生轉頭望了顧鶴良一眼,想到當日楚涵隱匿於窗欞之下,雖被自己及時發現,難免被他聽到支言片語,若楚涵當真去藏書閣翻找仙訣,確實不妥。想必他顧鶴良也有此意,才特意提醒的吧。
徐道生思慮及此,便想放楚涵出來,但自己昨日才下令讓他麵壁思過,如今十二個時辰也未滿便將其放出來,宗內弟子顯然不服啊,自己威嚴何在?隻得對顧鶴良道:“那今晚記得上鎖。”
“哐啷”一聲,秘室鐵門緊閉。楚涵暗歎:我昨夜險些命喪黃泉,哪還敢再去偷看那什麼破仙訣啊。這顧鶴良也真是的,小心眼!小氣鬼!
白天,楚涵打坐練功納氣,夜晚,休養生息,無任何異動。鐵門都鎖上了,想有異動也不成。如此過了幾日,楚涵已覺得十分無聊,巴不得顧鶴良能在徐道生麵前美言幾句,及早放自己出去。這可真是作繭自縛啊,好端端的自己求著宗主把自己關起來麵壁,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是夜,楚涵心中煩燥,輾轉不能入眠,一通胡思亂想之後,已至醜寅交時,才覺得有些睡意。正要和衣躺下,卻隱隱聽見殿外有響動之聲。楚涵也並不在意,想必是那顧鶴良前來查看我是不是老實吧,秘室裏隻有四麵牆壁,能不老實麼?楚涵如此想到。
少時,殿堂內的響動聲沒了,殿堂之上的屋瓦卻又開始“磕磕”著響。楚涵“忽”的一下從地鋪上躍起,心道:不好,進賊了。若是仙雲宗內部人員正大光明辦事,需要跳到屋頂上去折騰麼?
楚涵急忙來到秘室門口,使勁搖動鐵門,那鐵門卻分毫不動。正想大聲呼叫,卻聽殿外傳來人聲。
一個較為蒼老的聲音嗬斥道:“什麼人?竟敢夜闖仙雲宗。”對方並未答話,少時便有呼哧呼哧的打鬥聲。
楚涵鬆了口氣,聽那蒼老的聲音,正是顧鶴良。那賊人要是碰上了顧左使,也隻能自認倒黴了。整個仙雲宗,除徐道生之外,隻有顧鶴良一人修為達到六合境。若是連顧鶴良也製伏不了對方,那對手功力之高,已不屑做這種偷雞摸狗之事了。
大約半個時辰過去了,打鬥之聲仍不絕於耳。楚涵又開始擔心起來:顧鶴良雖說修為不差,但畢竟一把年紀了,長久相持下去,惟恐體力不支。再說,如果對方不止一個人呢?就如上次闖入六戊陣的入侵者,不是拉幫結派一行六人嗎?不行,我得出去幫他,再怎麼樣,我也得大聲呼叫,使得徐宗主他們盡快趕來支援才行。
但任憑楚涵如何敲打鐵門,鐵門仍是紋絲不動。開玩笑,仙雲宗的秘室大門一旦緊閉,豈是任由一個無名弟子便能推開的?楚涵急得在秘室裏團團打轉,屋外喝呼之聲仍是不絕。此地離仙雲宗師徒的寢居尚有一段距離,那顧鶴良隻管打鬥,卻不呼叫,自以為能獨自解決,卻遲遲不見成功。
楚涵暗想,來者定然不止一個,想必他們已將顧鶴良圍得死死的,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楚涵又在秘室裏轉了兩圈,忽然盯住一麵石牆,心道:我推不開鐵門,難道還打不開這道石牆嗎?他迅速凝神聚氣,將強大的水係靈氣彙於拳上,“嗬!”
隨著楚涵的一聲巨吼,石牆轟隆倒塌。不過石牆之後並非殿外,而是另一間秘室。楚涵如法炮製,企圖再度打開另一道石牆。在此之前,楚涵留意到這間秘室是一個丹房,煉丹爐上青藍色的火焰仍自燃燒,也不知爐內所煉的是什麼丹藥,莫不是之前徐道生收聚五行靈石時提到的“太清神丹”?
不過現在,外麵打得熱火朝天,楚涵哪有心思顧忌什麼丹藥之類的玩意兒,反正煉好了也輪不到他嚐。
破開練丹房的石牆之後,便是乾坤殿屋後,撥開茂密的竹林,躍上後山小徑,已能看到前方不遠處火光四起。楚涵不敢怠慢,迅速衝上前去,隻見顧鶴良正與一名黑衣人交手,兩人均是火係玄功,漫天的火球、赤焰,好不激烈。
這究竟是什麼人?雖然使用火係玄功的普天之下並非仙雲宗一家,但若是外來人,如何能突破山下的六戊陣?就算他有本事突破六戊陣,不是還有守陣弟子嗎?自衛一鳴事件之後,徐道生三令五審,要求守陣弟子不可妄自行動,但凡有動靜,一律如實上報。所以,就算他本領再高,也不可能如入無人之境而不被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