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宋陽的語氣和稱謂上來看,似乎已對楚涵有了些信任。楚涵思慮自己擊敗羅帆和宋陽,多有原因是他們大意輕敵所致。要是真的麵對兩名嚴陣以對的天階通靈境師兄,結局又當別論。而八荒境與通靈境之間的差距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如果遭遇級數在八荒境以上的仙雲宗弟子,自己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羅帆道:“楚師弟今日饒了我二人的性命,我二人也不是不識好歹之輩。此次回到仙雲宗,自當將楚師弟剛才的問題如實向徐宗主回報,請他老人家徹查左明與元壽之死。在此期間,還望楚師弟好自為之。”
楚涵喜道:“如此甚好!”
別過宋、羅二人,楚涵複回“集緣閣”酒樓,那老翁見了楚涵立馬奉上當日簽署的契約,對楚涵道:“官爺,你看,這真是我用棺材本盤下來的家業啊。我得給我兒子娶媳婦的……”
“好了好了,我又沒說不信你,再說我也不是什麼官爺,我隻是前來尋人而已,您老別誤會了。”楚涵安撫老翁的同時,也順便瞟了一眼契約,隻見轉讓方字樣下有四個娟秀的字體:南宮千芸。另有一處寫道:轉讓金額,五十兩紋銀。
楚涵差點沒一頭撞到櫃台上,這麼大一家酒樓,五十兩紋銀就變賣了,千芸姑娘是不識數呢還是在行善積德啊。
在“聚緣閣”用過簡餐,楚涵盤算著天宸大陸有八大州郡,仙雲宗派出三十六名弟子,大概是兩人一組,每個州郡有兩組弟子搜尋自己。在這恒陽城外,除了宋陽與羅帆,應該還有一組弟子,得設法將他們引出來,看看是何許人也。
要引出正在搜尋自己的仙雲宗弟子倒不是什麼難事,隻需在城中岔路打上仙雲宗的暗記,那兩名弟子見了,自然會尋覓而來。楚涵依照此法,用暗記標明方向,直指恒陽城外的一處破舊土坯房,而楚涵事先尋了個隱蔽的地方以逸待勞。
午夜時分,烏雲壓頂,四周空氣沉悶,讓人十分壓抑。而這正是暴雨來臨的前兆。
楚涵半躺在坯房的一個角落裏閉目養神,忽聞有人踩踏著雜草發出的吱吱聲,立馬翻身而起,隱於屋梁拐角處。少時,一個黑衣女子出現在土坯房破碎的木門前,稍微遲疑了一下,終於還是大膽的走了進去。
楚涵朝下一看:原來是她,但怎麼隻有她一人前來,難道另一人埋伏在後麵?那女子十八、九歲年紀,與宋陽、羅帆同批學藝,如今卻已是黃階八荒境。楚涵與她單打獨鬥也已然占不到什麼便宜,若是還有人伏於其後,那楚涵便如同甕中之鱉。有此顧慮,楚涵倒也不急著現身,仍是悄悄隱匿起來,以觀其變。
那女子進屋之後,先仔細將裏裏外外搜索了一遍,雖然也朝屋梁上打量了一翻,但由於月色從層層密雲中透出的光亮已是十分暗弱,她並不曾發現楚涵。
又等了片刻,黑衣女子有些按捺不住,對著四周道:“仙雲宗弟子左秋燕在此,是哪位師兄弟留下暗記?”
楚涵凝神觀測附近氣息,確定方圓一裏地並無第三人,便捏著鼻子對左秋燕道:“左師姐,你不覺得你弟弟左明之死,有些蹊蹺嗎?”
左秋燕與楚涵並不熟悉,楚涵又是捏著鼻子用怪怪的聲音與她說話,一時也不能從聲音上辨明是誰。但從聲音傳來的方向,左秋燕已能隱隱看見楚涵的身影。當楚涵提到左明之死另有蹊蹺時,心中略有驚異,輕輕將手腕一揚,一道赤焰擊向楚涵藏身的屋梁。
“啪!”屋梁斷為三截,楚涵迅速閃避,從屋梁上跳了下來。這一下倒把楚涵驚得不輕,心道這師姐也太粗魯了些吧,屁都不放一個,直接出招。
“楚涵是你?你不知道仙雲宗上上下下都在搜捕你嗎?你倒敢主動留下暗記引人前來。”左秋燕邊說邊用念力感悟四周氣息,惟恐楚涵設有埋伏。
楚涵待她收回念力,笑道:“怎麼樣左師姐,這裏隻有我們兩人,你該放下戒備了吧。”
左秋燕冷笑了一聲,道:“能夠擊斃顧左使的人,我還真不敢放下戒備。你剛才說左明之死另有蹊蹺,倒底是什麼意思?說得稍有差池,我立馬將你碎屍萬段。”
楚涵“嘖嘖”的搖頭歎了兩聲,表麵故作輕鬆,實際上全身神經已是如弦緊繃。左秋燕不但實力高出自己一大截,其狠勁也遠非宋陽和羅帆能比。如果她不相信左明是死於非命的,那待會勢必有一場大戰。
“顧左使遇害當晚,六戊陣的守陣弟子可是左明?”楚涵一邊說著,一邊將水係靈氣緩緩朝雙掌聚集,以防左秋燕突然發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