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陽扯下羅帆的眼罩,問道:“楚涵這小子跑哪裏去了?”
羅帆沒好氣的回道:“你沒見我被蒙住了雙眼嗎?”
“哦,你不要緊吧?”宋陽又問。
“怎麼不要緊?我渾身上下都緊得很呢。”羅帆扭動著雙臂,又不停的蹬著腳,示意宋陽自己行動受製。
宋陽自己也剛剛從青絲鎖中掙紮出來,完全了解羅帆的感受,令他先不要亂動,隻管休養生息,待身體恢複之後再作嚐試。自己卻在附近小心搜羅楚涵的身影。
楚涵在樹上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趁著宋陽走過這棵大樹,背對自己時,突然凝聚水係靈氣,施出成百上千隻冰針,“嗖嗖嗖”直擊宋陽。
宋陽聽到身後異響,猛的轉身抬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但是這一望,卻險些要了宋陽的命。
原來此時正值午未交時,烈日當空,是一天中太陽最為耀眼的時候。陽光從微微偏西的方向照射下來,剛好擦過楚涵隱藏的大樹。宋陽這一回頭上望,強烈的陽光正好直射其雙眼,宋陽陡感眼睛刺痛,條件反射的將雙眼閉上,卻全然不見楚涵施展的冰針。
“小心啊!”羅帆在一旁驚呼提醒,但仍是晚了一步,數十隻冰針插入宋陽的肌膚,頓時血流如注,像一個漏水的篩子。
“宋師弟!”羅帆在地上掙紮著,翻滾著,想要盡可能的靠近宋陽,即便自己什麼忙也幫不上。好像自己守在師弟的身旁也能給予他些安慰。
而宋陽強忍著渾身的刺痛,對羅帆叫道:“楚、楚涵這小子太厲害了,羅師兄,你快走,別管我了。”
“豈有此理!我仙雲宗弟子絕不貪生怕死,置師兄弟於不顧。”羅帆道。
楚涵看到這一幕,突然想起了六戊陣中衛一鳴的身影:“廢材,你怎麼又回來了?真是生火也生不燃的廢材,你快給我滾啊!”
“唉,”楚涵默默歎了口氣,從樹下跳了下來,伸手按住宋陽的身體,宋陽忽然覺得渾身冰冷,一層薄薄的冰霧在宋陽的傷口中騰起,凝固了流淌的血液。
“你想怎麼樣?”宋陽驚恐的質問楚涵,他以為楚涵要對自己施以更殘酷的折磨,以威逼自己說出其於三十四名搜捕弟子的分布。
楚涵道:“我不會醫術,隻能這樣替你止血了。你自己在體內催功火係靈氣取暖吧,待傷口結疤之後,便無大礙。”
宋陽兀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照理說,楚涵要麼逼問自己;要麼獨自逃去;亦或可以殺了自己和羅帆,怎會主動替自己止血?宋陽怒道:“士可殺,不可辱。楚涵,你倒底想怎麼樣?”
楚涵冷冷的笑道:“我現在要殺你二人,如同捏死兩隻螞蟻。不過如此一來,最開心的是誰?”
“是誰?不是你嗎?”羅帆問道。
楚涵怒道:“白癡,最開心的自然是謀害顧左使的真凶。這個黑鍋,我楚涵便要替他背一輩子了。”
宋陽與羅帆對視一眼,問道:“顧左使真不是你殺的?”
“我說不是,你們信過嗎?”楚涵白了二人一眼,反問道:“事發當晚,是誰把守六戊陣?”
羅帆略為思索了一下,道:“左明和元壽。”
“這二人現在何處?”楚涵繼續追問。
宋陽道:“事發不久,左明因病去世了。而元壽,元壽因不小心誤食毒草莓,也於一個月前病逝……”說到這裏,宋陽自己也不由得一驚,怔怔的望著羅帆:如果真凶不是楚涵,那施展水係玄功的人必定是其他宗派的高手,他要在六戊陣中來去自如,則與當晚的守陣弟子有著莫大的關係,而左明與元壽卻相繼暴斃。這二人暴斃的時間相隔一月有餘,而仙雲宗眾人又先入為主將楚涵當作了唯一的凶手,自然很難聯想到其他。但如今在楚涵的步步盤問下,卻不難發現左明與元壽當真死得蹊蹺。
“死了?”楚涵好不容易抓到的一絲線索就此中斷,直恨得將拳頭“呯呯呯”的砸向身旁的大樹。
半晌之後,楚涵將手指一繞,收回了捆在羅帆身上的青絲鎖,對二人道:“你們走吧。”
羅帆身體稍有恢複,卸去了青絲鎖的束縛,手腳已能行動自如,他上前扶起宋陽,對楚涵道:“你不怕我們將你的行蹤泄露出去?”
楚涵淡淡笑道:“我正要你二人將我的行蹤泄露。天階通靈境也不過如此,待我各個擊破,逐一逼問,希望能找到與疑案有關的蛛絲馬腳。”
宋陽道:“楚師弟深藏不露,我宋陽佩服至極,但是你也別太小覷了其他的師兄弟。三十六人中,功力在八荒境以上的亦不是少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