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生將眾弟子遣散回各自的居所，留淩宇肅和楚涵到乾坤殿商議。
徐道生道：“整個事件現在已經非常清楚的擺在我們麵前：褚煜聯合北冥教高手盜取了《五行真仙訣》和‘太清神丹’，北冥教高手為免身份泄露，隻在暗中施以水係靈氣，削弱顧左使的功力。後來顧左使施出‘誅天焰’絕技，驚動了仙雲宗。他們知道若是同時殺了顧左使和楚涵，在仙雲宗數百人的追捕下，極難逃脫，故而留下‘太清神丹’嫁禍給楚涵。趁我等與楚涵糾纏事情真相時，那北冥教的高手卻帶著《五行真仙訣》逃離了現場。褚煜不敢擅自離去，一是怕我們懷疑；二是仍然不忘‘太清神丹’。今晚楚涵放火燒山，引出褚煜，完整的印證了整個事情的真相。”
淩宇肅讚歎楚涵道：“連褚煜都敗在你手上，看來你將來定非池中之物啊。”
楚涵笑道：“褚煜受傷在先，又身處不利境地，心浮氣燥，卻又偏偏輕敵，所以我才僥幸獲勝。若在外界環境公平的情況下與之決鬥，我必死無疑。”
徐道生道：“北冥教素有南下侵吞各大宗派的野心，而仙雲山便是他南下的第一道屏障。潛伏臥底，盜取《五行真仙訣》不過是北冥教侵蝕仙雲宗的第一步，接下來我們如何應對，淩右使，你有何良策？”
淩宇肅籲了口氣，表情十分凝重的道：“北冥教為何知道我們有《五行真仙訣》，是誰泄露的消息？”
楚涵與褚煜打鬥了半天，口幹舌燥，正在大碗大碗的喝水，一聽淩宇肅問出這個問題，“噗”的一下將水全噴了出來，濺了淩宇肅一身。
“淩右使，你可記得兩個終日身穿紫色袍子的號稱醫、毒二尊的奇葩？”楚涵問道。
淩宇肅摸了摸下巴，口中嘀咕道：“醫、毒二尊？紫色袍子……噓，莫非是……恒陽城外的那兩位……哎呀！都怨我！都怨我！”
徐道生問道：“什麼都怨你？”
淩宇肅老老實實交代了自己酒後胡言，以致將《五行真仙訣》的秘密外泄一事。徐道生大怒，此事不僅直接導致仙訣失竊，更間接害死了顧鶴良，錯怪了楚涵。
淩宇肅也不狡辯，主動說道：“請宗主責罰！淩某甘願領罪。”
徐道生正要開口，楚涵搶先道：“徐宗主，如今大敵當前，正是用人之際。顧左使已經不在了，請準淩右使戴罪立功。況且淩右使之失，主要在於酒後胡言，請宗主責令其戒酒，以觀後效。”
徐道生本意也在於此，不過楚涵率先說出來，足見他思慮周全，遠非尋常十六七歲的少年能比，徐道生也暗覺欣慰。他隻是可惜楚涵修習的是水係靈氣，不會在仙雲宗長久立足，未免成為仙雲宗的損失。
徐道生對淩宇肅道：“你我同屬傅宗主嫡傳弟子，私下毫無尊卑、親疏之隙，事情既已發生，追究無益。所幸從褚煜身上發現了北冥教的陰謀，為時未晚，你也勿需太過自責了。”
次日一早，楚涵得徐道生指引，前往顧鶴良墳前拜祭。時至立夏，偌大的墓園在鬱鬱蔥蔥的綠萌下顯得格外寧靜，初升的陽光從枝葉間投射到地麵上，點點斑駁陸離。
楚涵沉思良久，忽然低聲對著墓碑道：“顧左使，請恕我失言了。”
一旁的徐道生不解，問道：“失什麼言？”
楚涵道：“我欲離開仙雲宗，投奔北冥教！”
曾經雪峰立三誓，其中最重要的一條，也是楚涵認為最不可能背棄的一條，便是不可投奔臭名昭著的北冥教。但如今卻成了第一條，也是唯一一條被楚涵廢掉的誓言。
徐道生知道楚涵絕非貪圖北冥教的水係靈氣，定有更深層次的考慮，故而臉上並無驚怒的表情，隻是詢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楚涵道：“北冥教野心勃勃，早被天宸大陸所不齒。但是大家懼其實力，無人敢挑頭向北冥教宣戰。但是北冥教卻已經為他吞並大陸諸派的野心實施了周密的計劃，安排褚煜便是其中一著。故而徐宗主可向其他正義宗派言明利害，拉攏盟友，共同討伐北冥教。而我事先隱匿其中，查明虛實，以為內應。”
徐道生道：“不可！你年紀輕輕，經驗尚淺，哪是北冥教那些豺狼虎豹的對手，再說你忘了褚煜左肩上的鯤翅毒印？你一旦加入北冥教，便終生受製於北冥教，此事我絕不同意。”
楚涵道：“徐宗主大可放心，你忘了我現在是百毒不侵之體？就算鯤翅毒印再怎麼厲害，我相信醫尊孟離也有辦法替我化解。況且正因我年少，北冥教的人才不會把我放在眼裏，更便於我行事。就算我有不測，為仙雲宗、為顧左使、為天下蒼生，我楚涵在所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