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涵聽到這一呼聲,條件反射似的倦縮到一塊巨石之後,心道:難道我被發現了?
不過很快,便有另一個聲音答道:“你瞎嚷嚷什麼?是我。”
先前那熟悉的聲音馬上柔和下來,道:“南宮總管,小人失禮了!”
楚涵蹙眉苦思,這聲音是誰?太熟悉了,啊!是莊嘉。楚涵暗暗吃驚,從巨石後探出半個頭來,朝聲音傳來的地方張望,正是莊嘉,和一名陌生男子。
那陌生男子斥責莊嘉道:“小不忍則亂大謀,你竟然因口角之爭,殺害北冥教的江鐵鷹,若是被人發現,揭穿了你的身份,不僅你性命難保,更壞了南宮大人籌謀了十年的大計。”
莊嘉道:“總管放心,江鐵鷹一案,現在已有替罪羔羊。就算那白衣女子和老頭能洗清嫌疑,不是還有個叫楚涵的傻瓜麼?他在擂台上直接與江鐵鷹對戰,雙方都披紅掛彩,尤其是那江鐵鷹,恨不得將楚涵生吞活剝,哪會有人懷疑到我身上?我殺江鐵鷹固然是有私下恩怨,但若能因此引起北冥教的相互猜疑,乃至內鬥,對南宮大人來說,也不失為大功一件。”
楚涵搖頭暗自訕笑:北冥教安排褚煜和胡決到仙雲宗,那什麼南宮大人又安排莊嘉到北冥教,整個天宸大陸便是這般爾虞我詐,樂此不疲。最可惡的是自己將莊嘉當作在北冥教的知己好友,他卻正企圖將殺害江鐵鷹的罪名推到我身上,真是叔可忍,嬸不可忍。
突然,“轟隆”一聲,楚涵靠著的那塊巨石連根托起,朝著楚涵以泰山壓頂之勢墜下。楚涵大驚,連忙翻滾著閃離原地,怎賴那巨石太大,躲不開,隻得凝神聚氣,朝巨石擊出一道冰刺。寒光一閃,“哢哢”數聲,冰刺被墜落的巨石接連折斷。很顯然,這塊巨石被人施展了土係靈氣,而那人功力遠在楚涵之上,又因土克水的優勢,楚涵完全發揮不出半點實力。
眼見自己命懸一線,夜空忽又劃過一道道疾風,刀刀削在巨石之上,“劈裏啪啦”一陣亂響,巨石被疾風四分五裂,散落一地。而疾風來處,一名白衣女子從天而降,緩緩落地,正是齊靈風。
莊嘉這才回過神來,對楚涵叫道:“你、你怎麼在此?剛才我們的談話你都聽見了?”
“廢話!”楚涵和那名陌生的南宮總管異口同聲的答道。
南宮總管瞟了楚涵一眼,便將目光移向不遠處的齊靈風身上,稱讚道:“好一招‘風刃訣’!沒想到天宸大陸上還有如此年輕美貌卻又功力精湛的風係修行者。”
“閣下謬讚了。”齊靈風仍是冷冷的答道。少時,傅正龍也柱著拐杖搖搖擺擺的走了出來,笑道:“沒想到一向清冷的北冥之域,還有這麼熱鬧的事情啊。”
莊嘉尷尬的望著楚涵,楚涵冷笑道:“莊兄,你與江鐵鷹的糾葛,本因我而起,你要我承擔謀害江鐵鷹的罪名,無可厚非。但你卻企圖暗中戳我後背,顯然是不把我當兄弟了。”
齊靈風道:“廢話少說,這二人本是要你的命,你瞎客套些什麼?今晚之事,不是他二人橫屍荒山,便是我們三人客死北冥。”
南宮總管“哼”的冷笑了一聲,也道:“沒錯,莊嘉的身份已被你們得知,我又豈會任由你們活著離開。”說罷將手一揮,齊靈風腳下石土突然凸起,像一根根埋藏在地底的暗槍猛然刺出。齊靈風腳尖輕踮,整個身子如風中落葉般輕盈飄起。
“住手!”楚涵止住眾人,對南宮總管道:“你們將莊嘉安排到北冥教,是想獲取北冥教內部情報,伺機對付北冥教是不是?我跟你們是一樣的,我潛入北冥教,也是另有目的。大家同仇敵愾,先別傷了和氣。”
莊嘉道:“好!楚涵,你先說說你倒底是什麼身份,潛入北冥教,有何目的。若能使我信服,自然與你聯手。”
傅正龍道:“楚涵,不能說。你別忘了他剛才欲把殺害江鐵鷹的罪名推到你身上嗎?如此卑鄙小人,就算他真想要對付北冥教,我們也不能與他聯盟。”
南宮總管雙眼斜視傅、齊二人,剛才與齊靈風試拆兩招,已知其功力不容小覷,而麵前的傅正龍,表麵上杵著一根拐杖,實際上精神飽滿,舉手投足間與青年無異,自己絕非這二人的對手。能不能聯盟是後話,當前最重要的是保命。
“哢嚓!”
傅正龍和齊靈風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得不輕,險些叫出了聲來。而楚涵更是不敢相信方才所見的一切:剛才不是還與自己說話嗎?莊兄,你倒底造的哪門子孽,竟然……對方究竟是什麼宗派?如此心狠手辣,哪怕是對待自己人也是毫不留情。這與萬惡的北冥教有何分別?楚涵回想起嶽晴、趙琪連夜追捕齊、傅二人,隻為將自己救回時的情景,其仁義道德,已遠勝眼前這位南宮總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