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夫人離開餐桌到休息室會見顧英,大約過了兩小時。墨語獨自離開自己的房間,準備回酒酒姐的家裏。
剛走到樓梯口,休息室門開了,黃夫人和所謂的顧英走出來。考慮到自己最好別在樓梯上出現,以免驚動了她們,墨語隻能站在另一麵靜靜地聽著,決定等她們穿過門廳後再下樓。這時她們雖然放低了聲音談話,但是話說得相當清晰,墨語可以聽到,
“您盡管放心,相姐,”墨語聽到一個女人說,“野丫頭這件事我是能完全做主的。”
墨語已經轉身,準備回到自己屋子裏去等一會兒,但是一聽見一個陌生人提到野丫頭,立刻又停下了。應當說,這樣偷聽人家的談話是非常錯誤的,也是極不光彩的。如果所謂的道德原則和自己的感情,以及由感情而產生的利害關係相抵觸,那時還有誰肯去拿空洞的道德原則來約束自己的行動呢?
墨語偷聽到了——如果再遇到類似的情形,墨語還是要偷聽——可不是,如果沒有其他辦法,墨語覺得自己會不惜把耳朵湊到門縫去聽!
“我一定會把野丫頭那件事處理好的,相姐,”那個女人接著說,“不管花多大的力氣,我一定擺平這件事。”
“你說—如果不能—又怎麼著?”黃夫人氣呼呼地問,“如果不能,我把我自己搭進去!我向你保證,相姐。”
“那敢情好,顧英——那敢情好。”
“非常感謝,相姐,我現在走了?”
“可以,原路返回!沒事不要老到這兒。”說完這句告別詞,黃夫人轉身回到休息室。
墨語感覺自己雖然沒聽見許多話,單憑傳到耳朵裏的這麼一點兒,墨語已經知道所謂出事,是在找一個丟了的“野丫頭。”
墨語忽然決定不回去了,立刻回到屋子裏,把聽到的記了下來。寫完之後離開住房朝最近有樹蔭的地方走去。
墨語在住房前麵穿過林間空地,看到了祖彥在草坪上慢騰騰地來回踱步。他戴了一副無邊黑圈小眼鏡,健美的身材,上身一件質量尚好的灰色毛衣,下身一條合體的牛仔褲,腳上瞪著一雙運動鞋,他的幾隻小貓在他身邊來回跑著。他追貓的那副輕盈優美的姿勢像運動場上的運動員。
她看見他玩貓,她就想離開。
她此時站住了。關於顧英這件事她知道他知道的比自己多,即使他知道得很多,她也不想去打聽,就決定往家的方向走去,剛要轉身,聽見祖彥在後麵叫她,
“我還以為你會繼續往這兒走呢?”他說。
“你是剛回來呢?還是正準備出去,”他繼續說,仿佛這會兒才注意到墨語和他都是散步的打扮。
“我正打算出去溜達溜達,”祖彥說,“如果你也閑著.”
“不,不,”墨語急忙回答,“我有事,可以等一等.”
“這主意好,”祖彥忙接過墨語的話說,“讓咱們逛一個上午吧!”
難得他這樣一反常態的改變了他的計劃,是為了與他人一起快樂嗎?即使他誤解了對方說話的意思,是誰也不會拒絕他的那種神情。
顯然,祖彥為了緩和墨語的緊張,散步隻是他想找的一個借口,他隻是想舒緩一下墨語從餐廳走出後的心情這是往好的一麵想。其實,知道墨語為什麼對一些事如此的感興趣,才是他真正的目的!墨語想到這裏,心都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