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語一麵留心地聽著,一麵試探著能從她偶爾的談話中獲得更多的需要的證據,她隻能引著文老太太去談文淩的幼年生活。
“我還沒有聽您說起,”墨語說,“這個會帶來很多麻煩的孩子怎麼會交給您照顧呢?文阿姨。”
“因為沒有人照顧這個無依無靠的可憐的小家夥,小姐。”文老太太回答,“看來,從出生不久,就有人惡毒的仇恨她,好像如果沒有這個孩子就可以天下太平似的!我為孩子感到難受,就像愛護自己的親生女兒一樣照顧她。”
“是不是自從那個時候起,文淩就一直由您帶著?”
“也不是一直由我帶著,小姐。有個姓方的精瘦的婦人,自稱叫房嫂,常憑了一時的興致來接孩子回去住一段時間,好像看著我對這個孩子很好,她就不高興。但是,她每次接孩子回去的時間又不能持久,每次可憐的小家夥總是又被送回來。而每次回來和我在一起後,又總是感到很快樂,雖然在我這裏也是過得單調沉悶的生活,而不像其他小朋友那樣生活的多姿多彩,可她還是挺高興的。有一回,小文淩被帶走,那一次我們分離的時間最長。我女兒正好難產去世,在那段痛苦的日子裏,我決定文淩不在我身邊也好,那是她大概十歲的樣子。這個可憐的家夥讀書很害羞,性情也不像其他的孩子那樣開朗,但是就一點好處,她的模樣確實出落的標誌。我在這裏一直等到那個女人送她回來,然後提議帶她到我女婿那邊去,因為,自從我女兒去世以後,我就離不開那個孩子了,我也不願意老在這裏呆著嗎,觸景生情。總覺得這些地方很悲涼。”
“那個婦人同意您的看法嗎?”
“她不同意,當時那段時間,她變得冷酷無情,好像是,人家傳說的,她原來就有黃先生招她來專門服侍婉如的,當時兩人感情很好,婉如走的時候給她留下遺言,她如果照顧文淩,婉如在臨死前給她留了一筆遺產,這個遺產好像就是有那個胖老太太負責的,隻要孩子十歲的時候就給她一部分。可是後來發現那些可憐的小錢還不夠她跑腿的。很可能那位婦人為了這件事感到很懊喪,但是,不管為了什麼,她並沒有傷害孩子。就是不許我帶走孩子。好像是要故意拆散我們,以為這樣可以使我們兩個都痛苦,當時,我隻有悄悄地囑咐文淩。將來如果有什麼困難的事情,可以跑到這裏來找我。但是,許多年又過去了,她始終沒有來看我,可憐的孩子,我始終沒有再見過她,直到那天半夜的時候,她敲開我家的門。
“您知不知道,那個婦人,就是那個精瘦的婦人,為什麼要緊盯著她?”
“我從文淩口中知道了一點兒,蘇小姐,這個可憐的孩子常常談到這一點,她說好像房嫂給黃夫人瞞著一件什麼事情,就在她帶她到她那裏住的時候,她在一次和某人的密談中,某人把這件事泄露了給她,房嫂一知道這件事,就立刻對她監視起來。但是,每次我問她,她始終不能告訴我到底她聽到了什麼事情。但是她可以告訴我的是:這件事要是被別人知道了,她的命就沒了。我幾乎可以肯定的是:如果文淩知道什麼,我可以從她口中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而不是隻出自於她的幻想。瞧這個可憐的家夥。”
墨語覺得自己也不止一次地想到了這一點。也曾對文淩表示過懷疑,當房嫂和某人在密談的時候,文淩是不是真的聽到了一些情況呢?文淩自以為知道這件秘密,其實隻不過是無意中聽到房嫂和某人在無意中泄露的一句話而已,而她就妄加猜測,這確實是與她的敏感的神經完全吻合的。假如是這樣,房嫂由於心虛生疑,當然會產生誤會,以為文淩已經知道了一切,正像她同樣懷疑墨語是不是也知道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