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文小藝莫名奇妙的經曆,文家開始進入緊急狀態。文半仙請來同行,一同商議解決文小藝麵臨的問題——究竟是幻覺還是現實,以及如何驅趕走這遊魂小鬼。所有古今中、口傳的、外有記錄的甚至隻是電影上的驅邪方法都一一嚐試過,每一種方法經此次的試驗後以失敗告終。被折騰了好幾天仍完好的小鬼脾氣更加暴躁蠻橫,總露出青麵獠牙的鬼模樣粘住文小藝,好在文小藝模準了小鬼的一個弱點,他特別愛聽她唱歌。在文小藝哼過的歌裏,似乎隻有那首紅顏對他起到安撫的作用。情形就跟唐僧對孫悟空叨念緊箍咒相似,無論小鬼有多難纏,隻要文小藝一開口哼歌,下一刻,那張牙舞爪的惡小鬼很快扁嘴沉默,像收回利爪的小野獸,變得安靜而可愛。為了相安無事,文小藝便阻止老爹請道行更高的大師來收這小鬼,而是商量著認真幫他找尋他的家。
為了溝通方便,文小藝給他隨意取名為小風(與小瘋同音)。
小風絕對不是一般家庭中的小孩。他總是對著文小藝呼呼喝喝,命令她取這弄那的,還嫌香燭不夠高級,供果不夠新鮮,房間不夠寬敞,床鋪不夠舒適,好似他還能感受到硬床板對他背脊的虐待一樣。唯一讓他感到滿意的是那個柔軟的大枕頭,仿佛那十分吸引他一樣,一飄上床,他就會像個活人一樣霸占了她的枕頭。寧願相安無事的文小藝表現出非常大度地、極其慷慨的姿態,僅僅是輕輕地哼了一氣。
文半仙一再告誡女兒,千萬不與鬼魂同床共枕,免得陰氣過重,損害健康。對此,文小藝並不太擔心,畢竟小鬼為了避免消耗過多的氣息,選擇在白天養息,晚上起來玩鬧。與她的作息時間完全相反,即使白天被搶了安睡的床,晚上她仍舊能把陣地奪回。至少,小風不再胡亂搞破壞,也不隨意打擾她的睡眠,盡管他依然每天都在質問她什麼時候才兌現諾言。
兌現諾言實在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要弄明白小風的身份簡直如海底撈針,找不出任何一絲線索。更何況是在這小鬼出現後,文小藝身上就一直在發生古古怪怪的事情。自從那第一次的怪異事件之後,文小藝的夢仿佛是一出斷斷續續的戲劇,每次的場景都不同,如果說第一次她參與了戲劇的角色的話,從第二次開始她便成了旁觀者,親眼看到她抱出的小嬰孩被人送到一僻靜的山莊裏去,在那裏,一大群身著長裙衣袍,高髻長發的人將嬰兒迎了去,給他衝洗,換上華麗斑斕的衣裳後交給一美貌的少婦,少婦的神情冷淡,卻仍舊將嬰孩摟抱過去,笨拙地輕輕搖擺雙臂哄懷中哭泣的孩子。圍在她周圍的人神色各異,有的悲哀中透著一絲安慰,有的表露出譏哨,有的漠不關心,有的深沉難辯,有的隻當看好戲的模樣。少婦的腳邊還站了個三四歲的女娃娃,在她的臉上布滿好奇的神情。
小嬰兒找到一戶好人家了吧!文小藝醒來之後感到非常欣慰。不管這奇怪的夢是什麼意思,但至少那個小嬰兒已經安全了,她也許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好事。
然而,在接下來了夢境,文小藝的這種自豪感在逐漸消散中。場景依然是那占地寬廣的林中山莊,隻是,小嬰孩已經成長到三四歲,模樣機靈討喜,比他身邊那六七上下的小女娃更美麗上幾分。這樣可愛的小娃娃讓文小藝疼到心坎上去,直想抱起親親,可是也隻能概歎鬱悶,因為她根本無法顯現在那場景中。女娃帶領小娃娃走到一僻靜的院落,見到院子中被圍在其中的小鹿,便惡作劇地拾來石頭朝小鹿用力投擲。小鹿被丟疼後紛紛躲避奔竄,小娃娃見狀竟高興地拍起手掌,更是加入一份,胡亂拾起石頭泥土,隻朝小鹿眼睛頭部丟去,兩人用盡吃奶的力氣盡情虐待可憐的小動物。不多久,小娃娃不知從何處找來一根燒熱的鐵棒,哈哈笑著打到小鹿的腿上。文小藝忍不住氣憤大吼一聲“喂!不準這樣!”便醒來了。
在那之後,文小藝夢中的小男孩慢慢長高,模樣越來越精致,品性卻越來越惡劣。不是將毒蛇投到別人的房間,就是拿鞭子抽打服侍他的人;有時逼人喝下奇怪的東西致使那個人昏迷不醒,有時以匕首劃破別人的皮膚,更甚者,將女人推入水塘中淹個半死後讓人拽上來。種種惡行無不讓文小藝後悔救活這小魔星。盡管年齡隻有六七歲,那臉上神情卻比任何成年人都奸詐狡猾,害人的手段比起真正的大人更有過之而無不及。文小藝每每都要在夢中大吼大叫,甚至揮手蹬腿地要海揍那小子一頓,可惜一旦她吼了出聲,自己便不得不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