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忘憂散(1 / 3)

布質的衣裳,化成碎片,在文小藝的錯愕驚視中散落。嘯風譏諷的視線掃過她的身軀,落在她身上縷縷的紅痕上。文小藝擁有均勻的骨架,圓潤的雙肩泛著蜜色的光;皮膚光滑而白皙,卻零碎散布著一縷縷剛剛愈合的劃痕,紅紅的,細細的,襯在嬌嫩的皮膚上特別顯得突兀。

奇異地,嘯風眼中的嘲諷色彩逐漸退卻,換上疑惑不解的神情,仔細逡巡著那一條條的紅痕,仿佛那疤痕勾起了他心底的回憶。

終於回魂的文小藝扯高被子將自己包起來,遮擋住他探究的視線,心中的火氣已經到了難以負荷的程度,她操起枕頭朝他猛一砸去,怒罵:“死小子,壞胚子,我前世欠了你什麼,你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我。恩將仇報,天打雷劈!”

“住手!”嘯風低喝著抓住她那雙在他身上不停捶下拳頭的手,怒道:“死女人,不想活了麼?”

“我就不想活了,你咬我啊?拿我喂雪猆去呀,盡管把救你我大禦八塊,然後詔告天下,讓人人都知道你文嘯風是如何喪心病狂,如何恐怖無情。快呀。”文小藝爬起站在床上,直直瞪著一臉陰鬱的文嘯風。

“如你所願。”嘯風冷哼出鼻息,掌中運出一股氣流。

“你不是奇怪我的容貌沒有改變麼?”文小藝趕快跳下床,依然抱住裹身的被子,麵向他說:“對你來說過去了的十幾年,對我而言不過經曆了十幾天。你們說我是妖精,沒錯,我的確擁有比妖精更了不起的能力,那便是在你們的時間中來去自如。你的娘,我見過,因為是我把你抱到這個世界上,你七歲那年能活過來,也是我牽引的路。若是問我這樣做的動機,完全出於四個字:多管閑事!”

“你以為這樣編,我就會饒過你?”嘯風一點都不相信她的話,隻當她在瞎掰謊話為自己解脫,一步一步朝她逼近。

“等一等!”文小藝抬起下巴喝住他即將發出的掌風,“臭小子,你究竟為了什麼不饒我,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之事令你如此恨我?”

嘯風眯了眯眼,深幽眼瞳斂凝著寒銳冷光,唇角淺揚著冷笑,忽揪住她的胸前的被子,將她拉進他身前,開口道:“你將我的龍眼盜取去,令我無法練噬龍玄功,還需別的理由?”

“我要那破珠子做什麼?你憑什麼詆毀我偷你的東西?”文小藝仰起下巴對他。

“看來禦說的沒錯,你的確是謊話連篇的妖精。”嘯風忽的將她身上的被子扯去,將那身上剩下的裙布扯離,將她推至地麵,徹徹底底地□□。

文小藝氣得幾乎沒暈呼過去,她歪過頭,憤怒無比,嚷嚷:“你們都瘋了,都是瘋子。”

居高臨下的嘯風冷嘲一笑,視線忽落在她背部的怪異印子,那被噬龍息咬傷此刻浮現出兩排獸牙印的皮膚。他猛地愣住,在她跟前蹲下,不可置信地注視那牙印,半晌,嚅嚅道:“被噬龍息咬傷,還能活得過這麼久,你的確是妖精?”

“你們才是魔鬼。你和禦風都是。是我錯了,不該管這樣的閑事,不該不自量力闖入別人的命輪軌跡,這是老天對我的懲罰。”文小藝咬緊牙,不讓自己哭泣出聲,卻止不住眼中裏淚水的泛濫,她撇過頭,粗聲粗氣道:“走開,我沒有拿你的龍眼。也不必你殺,金兒的毒就可以讓我死得難看。”

就在她滑落第一顆眼淚時起,嘯風眸中掠過異樣的光芒,怔怔地看她僵在地麵。那纖細的身子在微微抖動,扭過頭去強忍著喉嚨的哽咽,倔強得欲隱藏柔弱的姿態,卻不知一身的顫抖更顯其楚楚可憐。

仿佛意識到自己大失神,嘯風猛然站立後退了幾步,將被子丟至她身上,清了清喉嚨後以冷漠的口吻道:“你最好將龍眼交出來,不然,你會知道求死也不是件易事。”

“給我一些石頭。”文小藝沒有動,卻要求道:“不然,你什麼都得不到。”

嘯風一臉迷惑。

房間外,一片清翠的竹。文小藝認得,這裏是禁地綾羅院。在院子中央,她將石頭一塊一塊進行組合。嘯風坐於回廊的圍欄上,皺眉看著她熟練地搭出八卦圖形及其它幾種圖案。

當最後一組圖形擺放好後,文小藝轉身對嘯風說:“這是讓我穿越不同時間的離魂陣。你隻需數到二十,我的身體便已經到另一個時空去。我的話是真是假,馬上可以得到證實。”語畢,她輕輕仰躺在石陣中央,閉上眼睛。

嘯風依然是滿臉的冷嘲,絲毫不把她的話當真,隻看她在玩什麼伎倆。然而,不到片刻,他驚愕發現文小藝的身體變透明一般,忽隱忽現,仿佛隨時便消失。一股突如其來的□□抽痛感如洪水般衝襲他的心,令他狂跳而起,飛撲前去,將文小藝的身體抱出石陣,翻滾開一邊,同時一腳掃散離魂陣。在坐起來的同時,嘯風禁不住吼叫:“你敢跑?你膽敢再次離開?”

文小藝的麵色忽白,嗬嗬笑道:“這下你相信我不是妖精了吧。死混球。”

“誰在乎你是什麼,但若敢再消失,我。。。。我。。。”嘯風無法抑止心中狂悸,怕失去的難受令他不知所措,最後以粗魯的姿態將文小藝揪坐起,哪知文小藝忽以手按住胸口,麵如紙色,猶如受到巨大的衝擊,猛然嗑出一大口鮮血,噴灑了嘯風一臉,頓時昏厥過去。

“藝?!”

嘯風雙目圓瞪,一時間不知如何反應,一向冷嘲熱諷、魔魅無情的臉龐此刻竟鍍上一層驚駭茫然的色彩。

房間內,縈繞著陣陣的藥草香。窗前,美少年低首翻看著手中的小竹笛子,臉上泛著奇異的光彩,嘴角微勾出淡淡的笑弧。注視到笛子上的喜鵲圖案時,那嘴角的笑意更濃,仿佛從回憶堆中揀出了快樂的碎片。

床邊,好姐一邊忙碌地照料床上無意識的文小藝,一邊喋喋不休地地抱怨。

“善心,嘯少爺,你怎麼就沒有了這種東西了啥?好姐隻不過去熬碗解毒湯,你把女娃折磨成這個樣子,夭壽哦。你就發發善心,放了她罷。趕明兒,好姐弄個忘憂散給她喝了,送她出莊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