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鐮抬頭看了看沛公。隻見沛公微笑著看著自己,眼神平靜深邃。他自己也未喝茶,隻是看著他如何應對。“有些難辦。”蕭鐮想到,如果自己喝了,萬一有毒豈不是吃了大虧?如果自己不喝,又顯得自己太多心,不相信沛公,萬一這是奇茶異品,自己又失了禮節。正在進退不得之間。蕭鐮知道,剛才是沛公在試自己的武功,而現在,又在試自己的智慧。
蕭鐮於是舉杯。
“久聞沛公大名。今日,能夠見到沛公本尊,作為小輩,怎能先飲?還請沛公先飲吧!”於是,雙手持杯,做恭敬狀。
沛公微微一笑,一舉杯,說:“請!”於是舉杯喝了一口。很享受地咂咂嘴。茶水從同一個茶壺中倒出,蕭鐮用瞳術看了看那茶壺,並沒有什麼機關。於是也抬頭飲了一口。
啊!蕭鐮覺得一股清冽的清香從茶水中傳入唇齒之間。“啊!果然是好茶。蕭鐮我平生都未喝過如此好的茶。”這話看似恭維,實則出自肺腑。“不知這究竟是什麼茶呢?”
“這茶,叫‘龍涎赤’。……”
啊!蕭鐮的腦袋嗡了一聲。乍一聽,還以為是‘赤龍涎’,那可是無解的劇毒。但是很快反應過來。這茶叫‘龍涎赤’,並不是赤龍涎。
“產自漫江的源頭,大雪山之巔。隻有每年的八月份出產一點。所謂的一點,也隻有那麼幾斤茶葉。所以格外珍貴。每兩茶葉都以十金來計算。今日遇到貴客,我怎能不拿出好茶來招待呢?”沛公哈哈大笑起來,看似十分滿意一件事似的。
“蕭鐮。看你一表人才、英俊瀟灑,不似出自平常人家。這一身的功夫可是騙不了人的。你的父母究竟是誰?也許我還認識呢!”
“啊……”蕭鐮看了看身邊的花無空,似是在征求意見,說:“蕭某出自貧苦人家。父母都是山野村人,您怎麼會認識呢?”
“人世間的眼睛一般有三種顏色。黑、碧、紅。黑色的眼瞳如果修習瞳術達到一定境界,叫做黑潭幽瞳。列瞳術之下品。碧色的眼睛,來自西域,修習瞳術之後,叫做碧焰鬼瞳。列瞳術中品。紅色的眼睛,一般來自當今王族,修習瞳術之後,叫做赤焰仙瞳。列瞳術之上品。你眼瞳血紅,無一絲雜色。乃是正統的赤焰仙瞳。據我所知,整個天淩郡的本土居民之中,沒有任何人的眼睛是這種顏色。更別提賈村那種小地方了。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也不必隱瞞老夫了。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閣下肯定和王族有某種親緣關係吧?”
蕭鐮大驚,和花無空兩個人麵麵相覷。蕭鐮知道再也隱瞞不住,而且看沛公侃侃而談,並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既然人家已經猜了出來,再隱瞞也就沒有什麼必要。
“沛公您的眼睛不揉沙子!我的確是王族成員。”
“既然是王族成員,為什麼不好好地呆在黃泉。卻跑到我這裏,冒充平民百姓呢?”沛公的語氣中似有幾分不悅。
花無空連忙接過話頭,說:“您老不必多心。蕭鐮本來是王族大世子。由於一些原因,而不得不流落在凡界。這裏麵的故事太複雜,一時半會也說不清楚。……”
“什麼?”沛公忽然騰楞一下從坐墊上站起,“你是當今王族的大世子?!你是裘花魚的兒子?!你是月華淵?!”
沛公的反應有些過於激烈。弄得蕭鐮和花無空倒是一愣。心想,沛公聽到這個消息為什麼如此震驚。這又是福是禍?
沛公忽然‘老’淚縱橫起來。俯下身跪在蕭鐮的身邊。一隻手竟然像老人那樣顫抖著伸向了蕭鐮的臉頰,並且摸了摸。
蕭鐮有些不自在。不過又覺得老人如此的感情似乎出於某種自然的流露。
“若論起來。你還是我的侄外孫呢!”
老人顫抖著放下了手。終於平定了自己的心緒。“你知道嗎?我的妻子姓裘。她有個弟弟叫裘萬祥。而裘萬祥有一個女兒就叫做裘花魚啊!”
老人笑了笑,說:“若論起來,你還得叫我一聲四外公呢!”
啊?蕭鐮這個一向沉穩的人,竟然也長大了嘴巴。蕭鐮做夢也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
蕭鐮愣在那裏。雖然母親已經去世多年了。但是母親依然像一條線索。可以到處找到母親的影子。就如同現在。竟然在這偏遠的沛縣,遇到了自己的‘四外公’。蕭鐮笑了笑,忽然有了一種想哭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