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倆又在鼠洞裏爬了好久,感覺洞穴是越爬越多,兜兜轉轉一直都出不去,回去的路早就尋不到了。我見這樣一氣的亂鑽亂爬也不是個辦法,白白的浪費體力不說,還會令人失去冷靜的頭腦,最後隻能自己把自己給逼上絕境。我也確實累了,當下與小辣椒停歇。
我躺在洞穴裏心下思量著對策,忽聽小辣椒的肚子咕咕作響,這孩子一定是餓了。折騰了這麼半天我也有些餓了,到包裏翻尋一番,連一塊餅幹都沒找到,這可要命了。我晃了晃水壺,幸好還有多半壺清水,不過這要是再出不去,餓也得把我們倆給餓死。小辣椒喝了兩口水又送回來,這孩子不吵也不鬧十分懂事。眼下若是張小臭在就好了,有他的地靈尺興許能尋一條生路出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那些被囚的孩童應該是脫險了,不知道張小臭要是發現我沒有跟出去能不能冒險下鼠洞來搭救,畢竟我們還不是很熟。
自從我們入鼠洞出現第二個洞穴後,沿途我都有在洞壁上留下標記,但迄今為止我一個標記都沒有見到,這就表明這鼠洞隻是地形繁複而已,並不是什麼困人的機關或者是鬼打牆一些諸般妖邪在暗中作祟所致。若是如此,我們隻要多花費些時間是有望脫險的,就怕還隱藏著其它原因。正思著,忽地被小辣椒一陣急促的拍打中斷。
“怎麼了?”我奇道。
但見她按著嘴,麵色驚恐看著洞穴的一端。待我坐起注視,但見那漆黑一團的洞穴裏,懸著一對赤眼,陰寒無溫,不知躲在黑處裏窺視我們多久了。我掣刀怒視,那暗中的赤眼直奔我飄來,竟是一隻大老鼠。我劈麵一刀,一驚之下卻忘了存身何處,這洞穴之內狹窄局限,戒刀豈能施展的開?一刀劈在洞穴頂部,刀頭深戳泥土之內,戒刀竟立在洞穴當間。那大老鼠躲閃不及,登時撞到刀口上,皮破血迸。不待我去拾刀,大老鼠已撲來,登時按至壁上。我竭力掐著老鼠的脖子,不讓它那利齒大口咬到我。這時,一條繩子套住它的脖子,那大老鼠登時被拽翻在地,竟是小辣椒!我掣刀在手,刺了那老鼠一刀,但這戒刀是方頭刀尖,根本就刺不傷它。那老鼠翻身而起,我斜刀而去,洞穴裏刀掄不開,這一刀力道甚小,但還是傷了那老鼠,它疼痛難忍,當下驚跑了。小辣椒還沒來得及鬆開手中的繩子直接被老鼠拖行而去。“小辣椒!”我抓住飛速消失的繩子同她一塊兒被拖拽去了。
戒刀掉脫,小辣椒的手被繩子纏死,我解了半天也沒解開。那老鼠一直在向前狂奔著,不知道要去哪裏。我們倆被七彎八拐快速的拖行著,我心急如焚,卻束手無策。這時,頓感重重摔了一下,我並沒有撒手,那老鼠仍然繼續跑著。兩側的洞壁顯然已盡,胸下變成大塊石板地,四下空曠無垠,黑霧籠罩的前方竟亮著一片燈火。
說時遲那時快,頭前的大老鼠已奔至燈火處。但見麵前架著一口大鍋,肉香四溢,鍋畔站定一人,虎目擴口,身高過丈,胖賽油桶,頭頂受戒,赤胸裸背,項上掛著一串頭骨念珠,每顆杏李大小,綁腿僧褲,腳蹬羅漢鞋,手中擎著把鋤鎬般的鍋鏟,怒目而視。此時,那老鼠悄悄的藏到和尚後麵去了。
看罷,那和尚冷冷一笑:“今日有口福了,好久沒吃口鮮的了!”話落,又冷笑了一番。我從速把小辣椒手上的繩子給解開,那和尚視而不理,似乎根本不擔心我們逃了。
此時,那和尚打了一聲呼哨,但見黑處四下裏登時湧出成群如潮的大老鼠。它們奔至大鍋前,竟井然有序的排成了數列長長的隊形,但見那和尚一把揭起圓桌大小的侯中鍋蓋,熱氣升騰間一鏟下鍋,一塊餐盤大小的方肉鏟出鍋來。但見隊伍最前離鍋最近的一隻大老鼠也不嫌燙嘴,一口叼住鍋鏟上的方肉,屁顛屁顛的去了,一旁食之。那和尚又自鍋裏撈起一塊方肉,分給下一隻老鼠。
這一幕看的我們倆既驚又餓,兩副小肚皮嘰裏咕嚕叮叮當當咚嘡稀裏嘩啦直響(這動靜聽著像二踢腳……),都快趕上二重奏了,也無心離去。待我湊到大鍋近前一看,但見熱氣騰騰的鍋裏居然浮著數顆小兒的人頭,我登時驚的是麵如土灰,好不嚇人。
“呔!禿驢!你敢吃人!”我斷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