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緊張,同行!”
我拾起地上的狗油燈重新點燃,那二人半信半疑的打量著我,多半是在奇怪我這身裝束。亙古亙今,估計再也尋不出第二個似我這般高調的盜墓賊了,一身名牌花枝招展的下墓量鬥確實有些囂張,可這並不是我的本意,其實我是來維護正義替天行道的……
“朋友!你這狗油燈品質不賴!祖上傳下來的吧!?”
看罷,那男人對女人示意,把槍收回了。這狗油燈隻有盜墓賊才會使用,是身份的象征,通俗點說就是盜墓者的身份證。如果一個盜墓賊連狗油燈都沒有,那不是有特殊的手段就是身懷不傳的秘術,否則是活不長的,遲早都得折在墓裏。
“有眼光!這狗油燈可是我曾祖父的!”我言。
“小小年紀竟敢挖墳掘墓幹這量鬥的勾當,真是膽識非凡,我在你這個年紀還他媽的尿炕呢,後生可畏啊。”那男人讚言。
“過獎了過獎了……”我笑道。
“朋友!你是怎麼進來的?”那男人問我。
“啊,我是從一個盜洞掉下來的!”
“方便的話能給我們帶個路嗎?有重謝!”他言。
“我倒真想賺這筆錢,可惜盜洞口被人堵死了,出不去了,否則我也不會往洞穴裏麵走。唉!你們是從何處過來的?這洞穴中難不成還真有座墓?”我問他。
“有墓不假,但不在洞穴中。”
“那你們進洞穴幹嘛?怎麼不出去呢?”我奇道。
“我們和你的遭遇一樣,也是被人封堵了盜洞口,所以才進洞穴尋其他的出口。”那女人言。
聞言,我恍然一驚。這兩個盜墓賊該不會盜我們家祖墳給我埋在墓裏的那夥盜墓賊罷?會這麼巧嗎?不過這也難說啊。
“那可真夠倒楣的,瞧二位應該是得手了,怎麼樣,鬥肥嗎?”我笑著問。
“鬥倒是挺肥,就不知道有沒有那命享受那福了。”那男人笑道。
聞言,我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真想一斧一個砍死這對狗男女,狗日的王八蛋!敢盜我們家祖墳,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但終我還是放棄了,倒不是我沒有勇氣去做,隻是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也是盜墓賊啊,有什麼資格來評判是非去製止人家。這律人先律己,正身先正心。你家的祖墳就不能盜,難道別人家的祖墳就可以隨意踐踏嗎?好像沒有這個道理吧?別當了婊子還想立牌坊,那就沒勁了。無知不可怕,困而不學才可悲。
“那墓在哪個方向?能帶我去看看嗎?”我言。
“啊,我用粉筆在洞壁上都留了記號,你順著標記就能找到那個墓。不過我奉勸你還是別去了,那墓室裏根本就沒有出口,我們搜了不止一遍,你要是不嫌棄,大家一起合力尋條出路才是上策。”那男人言。
“道不同不相為謀,咱們不是一路上的鬼,還是算了。就此別過!後會無期!”
我話音未落,忽聽那女人一聲驚叫,半個身子已被拖入洞穴去。那男人反應甚快,疾撲過去一把抓住女人的雙腿,但拖拽女人的物事力量奇大,連同那男人也一塊被拖行去了。那洞穴裏黑咕隆咚的也瞧不清洞內究竟藏著個什麼物事,隻聽那女人慘叫不絕,料想一定不會是隻小白兔……我一口氣連朝那洞穴裏飛了三斧子,也不知道砍沒砍中。隻見那男人雙腳死命蹬著洞口,一手拽著那女人的一條腿,騰出另一手來取槍射擊。
兩聲槍響未息,那女人血淋淋的被自洞穴裏拽了出來,好像被咬斷了一條手臂。那男人速忙取出急救包,與那女人包紮止血。看著洞穴裏那對血目消失去了,我忽然有一種殺進去看個究竟的衝動……不過等我淡定下來之後覺得還是算了,就我這一堆一塊兒,隻怕連隻狗崽子都喂不飽,還是再養幾年再說吧……
我也沒理會他們,尋到那男人在洞壁上所留下的記號,當下便離去了。沒有殺了他們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但這不表示我有多麼的偉大,多麼的高尚,我從來也沒有承認過我是那樣的一個人,我也不想成為那樣的人。我隻是一個賊罷了,不想一錯再錯下去。
這處所在很像是某種生物的洞穴,從那女人遭襲擊被拖進洞中來看,這洞穴裏的不明生物個頭顯然不會太小,真不知道是何物。這未知的恐懼永遠是最可怖,因為你根本不清楚對手是何人,敵人身在何處,何時會出現,甚至是否是人類。這和真刀真槍的明幹截然不同,敵暗我明的被動是非常糟糕的一件事,它能在精神上摧垮一個人,令對手不戰而敗。我不清楚旁人的看法,反正我討厭這種感覺。此地不宜久留,我還是趕緊散水為妙。
按照洞壁上標記的指引我火速前行,曲曲彎彎,兜兜拐拐,行出去大概一個半小時左右,洞穴便已盡。隻見那殘磚碎石間,果然出現一個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