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霄！”
琴聲忽然斷了，琴弦在這這一聲當中忽然繃斷了三根。
就像是慕清青繃斷了心弦。
王霄隻感覺自己畢生的氣血全都蘊含在那一口上，從口鼻當中噴了出去。
仰麵倒下的時候，隻看見慕清青對自己衝了過來。
慕清青連宴會都不參加了，抱著王霄便往太醫的方向跑。
結果跑到了，太醫卻隻是告訴她，王霄這樣無非心裏耗損，休息幾天就好了。
於是慕清青又抱著王霄回去了，路上一直在想著王霄那時候的神情，隻覺得那時候王霄眼裏的人是自己，但又不全是自己。
“幽幽……”
慕清青的腦海裏麵，回響起了王霄那天被他扛在身上時說的話。
將王霄放在床上之後，慕清青坐在黑暗中的桌子前，也不點燈，窗外遠處就是燈火通明，映照了天空。
她想了很久，最後像隻小貓一般躡手躡腳地走到王霄的窗前，掀開被子鑽了進去。
王霄下意識地就將慕清青抱緊了。
趴在床尾的小麒麟抬起小腦袋看了慕清青一眼，大眼睛轉了轉，又趴下繼續睡了。
人皇在床外，看著這一幕，低低地歎了一聲，止住了內監欲要張嘴的嘴巴，回去了。
第二天王霄醒來的時候，慕清青就在他的懷裏，一隻手臂被慕清青壓在腦袋下麵，都已經麻木到了幾乎失去知覺。
甚至他胸前的裏衣上，還有這一灘未幹的痕跡。
王霄麵色複雜，像是充滿了難過。
少傾方才無聲地笑了笑，想不到這位小公主睡覺還流口水。
努力地將自己的手掌抽出來，不想驚動慕清青，但在王霄下床的時候還是被慕清青一把抓住了手掌。
就像那天晚上慕清青臉上帶著淚痕一樣。
“公主……”
慕清青還是一副沒醒的樣子，甚至連眼睛都還沒有完全睜開，然而抓著王霄的手掌卻十分用勁，像是要把他一直抓在手心裏似的。
或者說更像是出於一種本能。
小麒麟本來還在酣睡，但此刻也慢慢地醒了過來，就看見了這一幕。
於是就伸出了兩隻小爪子來，遮住自己的眼睛，嗚哇地怪叫一聲，翻了個身繼續睡覺去了。
“我還沒走，隻是去洗漱。”王霄在心中想了一下，隨即對慕清青說到。
事實上他剛剛是想要去白息那裏去的。
慕清青的確還沒有睡醒，在聽見王霄的這句話之後，手上的勁道又散去了，倒回床上就又要睡著。
王霄想了想，最後還是沒有離開，隻是洗漱完了，就坐在窗前發呆。
因為想著慕清青那張牙舞爪的樣子，王霄便笑了笑，想著心中應該有些害怕。
剩下的兩天時間裏，王霄便一直和慕清青在一起。
內監看到了，與人皇說了好幾次，每一次人皇都是苦笑而過，“隨他們去吧！”
便站在窗前了，偶爾能夠看到慕清青和王霄一起來到玉清殿來。
……
到底還是要出征的，王霄已經穿上了一身甲胄，便是傷勢沒好依舊有些病懨懨的樣子，此刻穿上一身銀白的甲胄之後，倒也顯得有著英姿颯爽來。
三萬禁軍已經集結完畢，此刻正在皇城外麵，前方便是一望無際的蒼茫古道，坐下戰馬安靜佇立，鱗甲森森，寒氣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