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徐家凹的人們,院子裏的、院子外衛生院和小學的教師們,他們大家的飲用水全部都依賴於黑山半山腰一口廢煤井的浸水。這煤井開創於1935年,52年便因煤層枯竭而停閉。廢煤井洞口很深,終年都有浸水,浸水清澈透涼。土地下放時,組裏把該煤井周圍的田土劃給了家住煤洞口旁邊的村民伍夢良。從此,性格狹隘的伍夢良便打起了這口煤洞的主意。
雨水比較豐富的年辰,由於煤洞裏溢出的浸水太多,伍夢良的承包田裏盛不完這麼多水,雖然他是極不情願,但浸水依然經過他的承包田,然後向山下流去,一直流到其他村民的承包地裏去。伍夢良雖然心不甘,但卻也無可奈何。但是,如果遇到天幹年辰,當山下眾多農戶的承包田都缺水,並且連吃水都成問題時,而煤洞裏的溢水也因天幹而驟減時,伍夢良便施展技藝:他先是把自己位於洞口前的承包田的田坎加寬加高,讓洞裏的溢水一滴不漏地全中關進自己的田裏。這時候,他的田便相當於一口小水塘了。他自己是用不完這水的,但他卻寧願讓這溢水從他田裏蒸發掉,也不放一滴給山下的其他村民。當然,他自有他的目的:希望山下的農戶請求他給水用,同時,得向他交納水費。當然,山下的農戶迫於無奈(誰叫人家運氣好,劃到這麼個好地勢的承包田呢),為了不眼睜睜看著田裏的秧苗被旱死或為了不到二、三裏路遠的山溝裏去擔水,便隻好依了伍夢良。於是,這口廢煤井裏的沁水便“理所當然”的成了他的“財源”!
然而,由於徐家凹當時是鄉政府所在地,住在徐家凹的鄉幹部們,以及衛生院、小學校的老師們在未發現廢煤井裏的溢水可利用之前,全都是用的院壩外麵那口山塘裏的積水。但是,遇到天幹年辰,這水塘裏的積水肯定不夠用。況且,由於人、畜都在裏麵用水,也很不衛生。這時,不知是誰向鄉領導反映:黑山腰的煤井裏終年都有溢不盡的泉水!鄉領導們實地考察後,便決定在洞口處砌一道約一米高的石坎,將浸水擋在洞裏。然後,又在石坎底部安裝上了鐵水管,將井裏的浸水接到了山下的徐家凹鄉政府大院。大院中央又石砌了一口十多平方米大小的水池。這樣一來,住在徐家凹的政府大院裏的人、鄉衛生院的職工、小學的師生們的吃水問題便通通得到了解決。然而,伍夢良的“財源”卻因鄉政府有了水吃而給斷絕了。當然在那時,伍夢良雖然一萬個不高興卻也覺得無可奈何——因為,這畢竟是鄉裏的領導們要用水!雖然其他如衛生院、學校老師們也搭著有了水用,但他充其量也隻能在私底下罵一罵便了事。
然而,八九年,夕陽鄉政府因與東邊的烏山鄉合並而搬遷至徐家凹東山腳的毛家場去了,與此相應的,原來的鄉領導們幾乎全都搬到毛家場去住去了,而徐家凹大院裏,隻有少數兩、三個鄉裏的一般幹部還仍住在裏麵。而這留住在徐家凹大院裏的兩、三名鄉幹部中,除宋宏偉是鄉裏財政所的所長外,其他都是‘說不起話’的,而且,宋宏偉一般也少時間回徐家凹來(他在毛家場的鄉政府辦公樓另有寢室)。正因為這樣,早就對徐家凹人用其屋後廢煤井裏泉水心懷不滿的伍夢良,便在充分對比力量和仔細規劃後,開始了他的“複仇”行動:他知道,鄉長、書記們都遠在毛家場辦公,如果要上得山來,一般都需要大半天的時間。因此,為了達到不要徐家凹的人們用廢煤井裏的泉水的目的,伍夢良便開始耍小動作了——他隻需在煤洞口的石坎下麵的鐵管口,塞進一塊小石頭(用泥土是不行的,因為泥土會被吸走),鐵管裏便沒了水。一開始,徐家凹院子裏的人們見水池裏的水越來越少,還以為是因為天幹、煤洞裏的泉水全用完的緣故。可是,到後來即便是連續一段時間的雨季,也不見鐵管裏有水來。覺得事情很蹊嬈的於根遠他們,便跑去煤洞口觀看,卻見洞裏有的是泉水,而且泉水從石砍上邊漫出來了都是。於是,他們一檢查鐵管口,便發現了那擋在鐵管口的石塊。然而,一開始於根遠他們還沒料到是伍夢良幹的事,滿以為是水管吸水時把石塊吸了進去的。但是,後來這種現象發生的次數太多了,有時甚至待他們費了好大一番功夫把水管理通,可轉背下山回到院子裏,水管流兩、三個小時後,便又不流水了。又上山去檢查,仍然是石塊堵住了水管口。連續很多次後,於根遠他們便懷疑是伍夢良幹的“好事”了。但每當追問,伍夢良卻裝說不知道。如此往來,直弄得於根遠他們精疲立竭,可仍不能使水管的流水暢通。
於根遠就此事曾多次向鄉黨委吳書記和鄉長王清平彙報過,但他們要麼是沒時間上來;要麼好不容易等他們上來解決了,當天徐家凹還能得到水用。可等鄉領導們一下山,伍夢良又故伎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