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綿山
散文天地
作者:北草
我想我和綿山是有緣的。要不然,我怎會隔著那麼遠的山重水複,去風塵仆仆趕赴一場和它的約會呢?
在這之前,很客觀地說,我對綿山的印象幾乎是空白的。充其量也許是在每年的寒食節,無意間上網會看到一點點關於它的蛛絲馬跡和傳說故事。比如那個叫介子推的大顯宦官,和他的母親一起,被焚燒在這座山裏,成為後世永遠的懷念,大概也是因為這個,綿山才變得神秘溫和,甚至豁然凝重起來的吧?
七月假日,在老同學的精心安排下,我的山西之行自然沒有錯過這一座和隱士退居有關,更與和母愛仁和有關的奇山和聖山。
從坐在一輛景區的豪華大巴裏,手裏握著一張110元的門票,上麵寫滿了這座山最引人入勝的景點,大大小小十幾個,白紙黑字,讓我一點一點觸摸這座山的輪廓。隨之,一份好奇和探尋,也使它曾經在我腦海裏存在的那份模糊意識一點一點清晰過來。
綿山的路很難走,在我看來,那幾乎就不是路,是一條天路。這些沿著山體人工開鑿出來的路,或依著懸崖崎嶇而上,或沒入山洞逶迤而出。正值旅遊旺季,一輛接一輛的車子攀爬其中,似一條長蛇蜿蜒騰雲駕霧穿梭山間。忽而,我們車子行駛到一個崖口拐彎處,車頂幾乎挨到崖壁了,而前麵幾米之外,另一輛車正好迎麵交彙,驚得滿車的人驚呼,那模樣,生生讓人倒吸一口涼氣或驚出一身冷汗,我也不例外。而兩輛車的司機師傅,表情沉著冷靜,動作嫻熟果斷,幾下就讓車子相互避開,各行其道了。如此一番之後,我亦習慣和適應這種顛簸狀態了。從車窗向外看去,這裏層巒疊嶂、峭壁千仞、如劈似削、溝壑縱橫、深不見底、神秘萬端。涓涓的清泉在山穀中靜靜地流淌,滿山遍野的山花,在風中搖曳生姿,好象正歡迎我們這些遠方來客。
稍微一段平坦過後,又是很長一段蜿蜒崎嶇的山路彎彎。一路上,漂亮的女導遊操著一口純美的山西普通話,娓娓道來這座山的雋永與神奇。比如它的海拔2560米,是太嶽山的一條支脈;比如它的“抱腹岩”之大,可“抱”二百餘間殿宇及一兩百萬遊人於內而不滿,堪稱一奇;比如它的天橋,長三百餘米,上離山頂20多米,下距溝底300餘米,從岩溝直插岩上摩斯塔的500餘米的路程,幾乎都是75度的絕壁,其驚險程度絲毫不遜於西嶽華山之千尺幢,百尺峽;再比如它的“水濤溝”,樹木曲徑怪石,樹木蔭翳,瀑布各異,而棲賢穀九曲一線天,人行吊橋驚無險,腳踏瀑布奇亦秀…..
聽來多麼神奇而又雋永的一座山!一下子,我和滿車的遊客一樣,探尋的欲望和熱情同時被勾了起來。我的身邊,前後左後的人,一會兒將頭轉向窗外,驚呼連片,一會兒掏出相機,定格住自己內心認為很動人又動心的某一瞬間。
山路越走越長,屬於綿山的寧靜也越來明顯。一時間,山外的一切平淡景象突然不見,我們眼前出現了無數的奇峰,怪石,以及掩映石峰間簇簇叢叢的高大林木。越往上走,山裏的空氣變得清新而悠遠。
終於,大巴在一處比較開闊的地方停了下來,我們前麵是人工開鑿修建而成的、堪稱華夏第一觀的大羅宮,從山底一直修建到山頂,一共七層,每一層代表著道的一個層次。遠看如畫,層樓迭迭,據說走近了也是青磚紅瓦、雕梁畫棟,金碧輝煌的模樣。而此時,太陽已升得老高,明亮亮的灑在山壁上的樓台和殿宇之上,襯得高不可及的大羅宮竟有幾分神似布達拉宮的深邃和幽遠。我在山底仰望半山崖那一條遊人如蟻的盤桓小道,心裏竟有幾分畏懼和膽怯。隨行的兒子壓根不想上去,就在一旁不停說,老媽,你又不懂佛,也不信教的,還是別登了。想想也是,隻在山下的導遊圖前留了幾張影,權作紀念。轉身離開時,正碰上三四個結伴而行的善男信女,背著水壺,相互鼓勵,準備卯足了勁,一路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