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拉斯小說《鍾形罩》國內外研究現狀
文學評論
作者:孔倩茹 胡勤
摘要:本文主要梳理了“自白派”詩人西爾維婭·普拉斯唯一一部自傳體小說在國內外的研究情況。國外對《鍾形罩》的研究分為三個階段,前兩個階段分別從精神分析、女性主義角度進行研究,之後,學者開始從文化、曆史、政治背景等多角度切入對該小說展開更加多元化的分析。國內研究起步較晚,目前還沒有一部專著,現有文章主要是從女性主義角度、女性成長小說角度、精神分析角度、敘事角度對該小說文本進行分析研。
關鍵詞:西爾維婭·普拉斯《鍾形罩》 精神分析 女性主義
《鍾形罩》簡介
《鍾形罩》是美國自白派詩人西爾維婭·普拉斯唯一一部自傳體小說,在美國當代文學史上占有一席之地。1963年,《鍾形罩》第一次出版是用筆名維多利亞·盧卡斯,小說出版幾個星期後,普拉斯便丟下一雙兒女自殺身亡。普拉斯去世8年後,1971年《金鍾罩》在美國再版,連續成為《紐約時報》排行榜上的暢銷小說。在第25版的封麵,紐約時報評論道:“這不是粗製濫造的作品,這也不是一係列沒有意義的漫畫,這是真正的文學”。有人給予它更高的評價,稱之為女性版“麥田裏的守望者”。自此,引發了《鍾形罩》的研究。
普拉斯自殺身亡後,圍繞其生平、詩歌創作以及她與休斯情感經曆的英文傳記大量湧現,人們力圖解開普拉斯短暫而又充滿爭議的傳奇人生。有關她的英文傳記至今有25部之多,影響力較大的是1989年出版的英國女作家安妮·史蒂文森的《苦澀的名聲》。英美文學界對其詩歌有大量的研究,評論著作有近50部。但就這部小說的評價卻存在著較大的分歧。有些評論家認為《金鍾罩》不夠成熟,遠不如普拉斯的詩歌集。它甚至被視為解讀普拉斯詩歌和生活的背景資料。
《鍾形罩》國內外研究現狀
(一)《鍾形罩》國外研究
普拉斯的自殺身亡引起了文學界對她的探索與研究,《鍾形罩》作為一部自傳體小說於1971年在美國出版後,成為了研究普拉斯生平的一份重要資料。20世紀70年代的研究主要從精神和神話的角度對《鍾形罩》進行解讀。Stephen Spender(1970:202)說普拉斯的作品像碎片一樣,是對歇斯底裏的延伸。David Holbrook(1976:109)認為普拉斯精神分裂,普拉斯的精神分裂和社會的分裂荒誕有關。Edward Butscher(1976,298)認為普拉斯的寫作為“創造性的瘋狂”,並指出普拉斯自揭示了她麵對精神分裂以及令人厭惡的醫學治療的恐懼。Judith Kroll(1976)從神話學的角度討論了《鍾形罩》的死亡和重生的主題。她認為普拉斯在乎的並不是肉體的死亡,她想達到的是自我的重生。Jon Rosenblatt(1979)和Kroll持有相似的觀點,他指出重生是普拉斯作品的重要主題,他認為普拉斯早在創作這部小說時就有自殺的企圖。之後,也有評論家再次從這一角度對《鍾形罩》進行解讀,例如,Manson Harris(1988)用精神分析理論研究了《鍾形罩》中的回歸和戀母情節。他認為埃斯特的痛苦是由缺乏合適的男性伴侶造成的,然而,埃斯特表現的非常堅強,她追求自我獨立,並不想依附於男權,而埃斯特追求獨立的這一過程被Manson Harri解讀為精神分裂的症狀。 Linda Wafner-Martin(2003:13)認為這是第一次以小說形式表達精神狀態的嚐試。早期精神角度的評論強調小說中的“瘋癲”,並認為小說主人公埃斯特就是以作者普拉斯為原型。
《鍾形罩》的女性主義研究影響最大,意義深遠。Lynda K. Bundtzen(1983)認為《鍾形罩》是一部女性主義寓言,她提到女性在社會上的地位,女性特有的創造力以及女性的心裏體驗。Guy Reynolds(1999:173)這部小說是20世紀60年代最重要的女性主義小說。Teresa De Lauretis(1988:133)把《鍾形罩》稱為道出女性心聲的小說,通過象征性的語言表達出她們的情感以及在生活中的嚐試。Jacqueline Rose(1999)也關注了《鍾形罩》中的女性主義,並且探索了女性在女權社會中尋求自我身份的過程。Wagner-Martin和Stevenson(1994)寫到,《鍾形罩》反應了女性運動早期的聲音,使普拉斯成為美國最重要的女性作家。Linda W.Martin(1992)在The Bell Jar: A Novel of the Fifties中寫到,在這部小說中實際上男性占據著話語權並且控製著女性的命運。埃斯特童年時期就失去了父親,父愛的缺失使埃斯特在社會中成為易受侵害的對象,為了避免這種傷害,埃斯特采取了抵製社會父權的做法,她也不願接受父權社會為女性下的定義,因此,可以說埃斯特是在與強大父權的對抗中一步步走向絕望。
隨著女性主義研究的影響以及《鍾形罩》在讀者中持續升溫,評論家開始從不同的角度對《鍾形罩》進行分析,這些研究多涉及到文化、曆史甚至政治背景,可以說,國外對於《鍾形罩》的研究越來越全麵,越來越多元化。Bonds Dianes(1990)主要分析了《鍾形罩》中主人公的自我分裂傾向以及造成這種分裂的文化根源。Pat Macpherson (1991)研究了小說中20世紀50年代錯綜複雜的曆史話語。Robin Peel(2002)關注了小說中冷戰時期的政治。Susan Van Dyne(2006)認為《鍾形罩》就是與當時時代背景以及社會的對話,Deborah Nelson研究了小說的曆史語境,指出普拉斯用埃斯特的反抗來表達對20世紀50年代冷戰時期社會所期待女性地位的不滿。 Luke Ferretter(2010)在20世紀50年代性別話語文化語境下從性、醫學、精神病學、美與女性化的角度進行分析,並指出了普拉斯個人經曆及20世紀50年代的風氣對《鍾形罩》的影響。此外,還有一些文學評論家采用新的理論對《鍾形罩》進行研究。Boyer Marilyn(2004)則把女性主義和身體理論(body theory)聯係起來,將殘缺的女性身體作為隱喻的語言,討論了女性肉體和精神的關係。Jeni Maple(2009)運用殘疾理論(disability theory)分析了埃斯特的精神分裂,Maple認為作為一名女性,埃斯特在當時的社會背景下,內心不斷鬥爭與掙紮直至走向絕望,最終導致了精神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