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裏的人煙稀薄,但是鄉親鄉鄰的都互相認識,不像城裏,與對門住上十年,估計連對方姓什麼都不知道。
農村的關係相對稠密一些,白天高峰跟王平上山砍柴伐木,幹一些其他零活,到天壓黑的時候,便竄到堂妹家,跟在大父背後,請求道:“大父,聽說你晚上要去後山荒地裏看野豬,要不帶我一個?”
高峰絲毫感受不到晚上的寒冷。
“這哪行?你還是安心的待在家裏吧?”大父拔掉了充電的頭燈,他將頭燈套在腦袋上,然後到床頭找了一件軍大衣披在身上,肩頭還套著一個鐵皮水壺,準備出發了。
當然他是拒絕讓高峰跟隨的。
“沒事的。”
“你問問你媽吧,看看同不同意。”大父衝高峰笑了笑,他倒是不介意多一個小鬼跟著一起,說夜裏在這臨時搭建的山棚子裏睡一晚,還真是有些無聊呢,要是高峰跟在一塊的話,興許可以找點樂子。
大父已經看茯苓有小半個月了,而且在這半個月以來,一直都有野豬出沒,但是卻沒有逮住過一次。
“沒事的,是我媽讓我跟你去抓野豬的。”高峰興致很濃烈。
大父沒有拒絕,高峰有點興奮,興衝衝的跑回房間內,然後充沛的準備了一番,必須要有厚厚的襖子,晚上睡在山棚裏,蓋兩床被子估計都挺冷的,因為四周都是透風的。
他還特意的在書包內裝了帶回來的課本和台燈,當然手機必不可少的,也要帶上,高峰把自個兒裹成棉球兒,然後就跟大父一起往後屋去了。
“高峰,晚上別著涼了。”王平拗不過高峰的,隻好同意。
“知道啦,知道啦。”
高峰興衝衝的往荒地地點去,首先需要攀爬一段陡坡,陡坡的右邊呢,是一處稠密的墳山坡。
這個山坡上,全都是墳頭,有的可以看到死者篆刻的名字,當然大多數都看不到任何銘文,甚至連墓碑都傾斜了,聽說這裏是以前徐家的老古墳,每逢清明節,都有隔壁鎮上的徐家人來祭祖。
小時候,高峰在這墳頭上,捉過麻雀,捕過蜻蜓,還騎在墳頭上當小馬過家家,但是每次被家裏人看到後,都會痛罵一陣子,並且有可能還會被打屁股。說些嚇唬的話,比如會被鬼纏身,晚上就會做噩夢,有時候還會發高燒。
高峰走過這樣一片墳頭,回憶到了許多的往事,當然,荒地是在墳頭更為高處的一個山坡上,這是被開墾出來的一片,用舊磁帶給圍起來柵欄的荒地。
聽說大父家今年的茯苓比較好,如果說不被野豬給吃掉的話,想必明年能夠出產個不少的數量,是一筆不小的收成呢,所以大父白天就外出做零工,晚上回來看茯苓,已經持續半個多月了。
經過大概十來分鍾的跋涉和爬坡,高峰他們已經趕往了荒地,在漆黑的夜色之中,兩個人就似若兩團人影那般,在斜坡上的荒地裏吃力的走著。
“真是熱啊!”縱然這是秋冬季節裏,但是走這樣一段距離,他仍然會感覺渾身發熱,有點想將裹著的大皮襖子給解開,估計競技值也在蹭蹭上升。
“不要解,你解開馬上感冒?”大父看到後,立馬提醒道。
“哦哦哦,我隻是將紐扣給解一下。”高峰在一攏攏的茯苓地裏走著,身子都微微的有些要倒,因為地下不平,溝壑又太窄,僅僅隻能夠容納一隻腳寬,稍微不注意的話,就會踩到地裏的茯苓,這是需要非常好的平衡力才能走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