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偉葬好虎僧與劍先生的屍體後,便與阮芸同時離開君山,他倆人別無他事,商量好回杭州老家去一趟。
途中阮偉一直悶悶不樂垂頭喪氣,他的形態本已落魄潦倒,這時更形落魄了,若非阮芸和他說話,相信他連話也不願意說!
這天馳到一處不知名的鄉村,村上炊煙是午飯時分,二人自清曉已趕了半天的路程,便向村上居家馳去,好憩息一番,用點飯物。
隻見數百丈前炊煙處有十數棟宅屋,兩人馳近後看那宅屋共有十三棟,每棟房屋銜接起來圍成一個圈子,建造的磚瓦都是新的,似乎才蓋成不久的時光。
阮芸道:“大哥,這村莊怎麼是新蓋的呀?”
阮偉勒馬停住,沉聲道:“二妹,這不是普遍的村莊,敢情是些武林人物歸隱於此,若是村莊不會有這麼好的房屋。”
阮芸點頭道:“看這些房子建造得甚為奇特,一定住著非凡的人,大哥!我們再趕一段路,不要進去打擾。”
阮偉搖頭道:“要憩一會再趕路,你的身體吃不消。”他輕輕一帶韁繩,緩緩向那十三棟怪屋馳去。
阮芸聽他話中關懷自己,心中有說不出的高興,即刻隨著策馬,再也不理會這怪屋內會住些什麼人了。
這十三棟房屋,每棟長約十丈寬約三丈,蓋得比普通房屋高出八尺,兩棟房屋銜接的地方是用鐵條編成,每根鐵條高與屋頂齊。
阮偉圍著這十三棟房屋繞了一圈,見這十三棟房屋雖是互相銜接成一個圈子,但是很奇怪,銜接的地方全是用鐵條編成,竟然沒有一個入口。
每棟房屋的門開在裏麵,背向外,以致外麵的人除非翻過屋頂或者爬過鐵條,否則無法進入屋裏。
住在屋裏的人要想出來,也唯有翻過屋頂或爬過鐵條才能出來,這十三棟房屋這樣的建造,任誰也要莫名其妙!
再繞一圈,阮偉還是尋不著一個像入口的地方,阮芸跟在後麵,忽道:“莫非這十三棟房屋是個監獄?”
若說它真是個監獄,監獄蓋成這樣住家的樣子,太令人費解了,而且縱然是監獄也要有個入口呀!
但若說它不是監獄,再難令人相信它是什麼了,除非是瘋子才會蓋這麼高的屋子而又沒有一個入口!
那銜接的鐵條排得很密,根本無法攀登,要想出入這十三棟怪屋非要有高來高去的本領不可了!
阮偉考慮了一會,才道:“這樣看來真好像是個關人的地方,但不知這裏被關著些什麼人。”
阮芸指著僅有一棟在冒著炊煙的屋子道:“大哥,到那裏去問問看!”
阮偉飛快馳到那棟房屋後,大聲問道:“在下阮某偕同小妹想要進來憩息一會不知可否?”
屋裏一人蒼聲道:“閣下大概是武林人物吧?”
阮偉道:“阮某略通武功之道。”
屋裏那人歎道:“你的武功假使不高的話,還是不要進來的好!”
阮偉道:“聽老先生的話,莫非有什麼困難嗎?”
屋裏那人振聲問道:“我老了嗎?”
阮偉照實答道:“聽老先生的聲音大概在八十上下!”
屋裏人驚聲道:“什麼?八十上下,李某今年才四十七,想不到才幾月時間便蒼老如斯,唉,這又怪得誰!”
阮偉道:“老先生有什麼冤屈?是誰把你關在這裏的?”
屋裏人大歎道:“我兄弟十三人有滿腹的冤屈,這關我們的人便是我兄弟十三人唯一的徒弟!”
阮偉大怒道:“有這種大逆不道的人,世上真有此事嗎?”
屋裏人苦笑道:“我那徒兒舍不得一下把我們殺了,廢了全身武功,關在這裏慢慢死去,她還真有點良心哩!蓋了十三棟好房屋給我們住,可惜她的用心卻是最好的弑師方法,哈!讓我們慢慢老死!”
阮偉越聽越怒,喝聲道:“老先生不要愁,阮某救你們兄弟十三人出來,再幫你們殺那弑師之徒!”
他正要作勢躍上屋頂,突聽身後遠遠傳來嬌喝道:“誰敢進去!”
阮芸急道:“大哥,慢著!後麵來個女人,問清楚後再進去救他們不遲,不要有了差錯!”
屋裏人道:“來人的聲音正是我那徒兒。”
阮偉道:“你們的徒兒是個女的?”
屋裏人急急道:“不錯!她的武功甚為高強,閣下要救兄弟們,可要小心點……”
就在這短短的說話時間,來人飛快奔至阮偉身前陡然停住,阮偉後退一步,凝神戒備。
那人身著紅裝,背插寶劍,嬌美的麵容與窈窕的身材,無一不酷似阮芸三分,阮偉看她那樣子,記憶中十分熟悉!
阮芸忽然嬌喚道:“大姐!大姐!你是大姐……”
阮偉霍然憶起麵前這紅衣女子就是關閉自己五日的蒙麵女盜,想到她的殘酷、任性,不由大怒,一掌拍去。
紅衣女子輕身閃開,大叫道:“妹妹,大哥打我,你還不快來幫我!”
阮偉收掌,停身道:“誰是你的大哥?”
阮芸急忙上前道:“大哥,她是萱姐,難道你不認識嗎?”
阮偉仔細一瞧,見紅衣女子雖如阮芸一般嬌美,卻無阮芸的靈秀資質,滿麵透出逸蕩飛揚的神情,一看便知性格十分放任,正是阮萱小時候的神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