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晏拂枝……知道有這事兒也不通知我一句,好歹也是同夥……”聞人語臉色抽了抽,嘀嘀咕咕的抱怨,深覺著此女實在太不仗義,兩人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她先飛!抱怨歸抱怨,這可毫不影響他逃命,忙運起輕功就飛入後院密林中,一眾家丁都呼嘯而去四處搜尋他的時候,他已經趁著夜色悠哉悠哉回下人房了。
隻是隱約聽見他歎息的語氣:“誰讓我欠她的呢,父債子償啊……”
翌日一大清早,升兩人做管事的命令一下來,院子裏就像炸開了鍋一樣,鬧哄哄就罷了,關鍵連鍋都給碎成了渣渣。
晏拂枝此時的處境真是四麵楚歌,丫鬟們圍著她表麵上都是恭喜的,但是她卻偏偏聽出一股子羨慕嫉妒恨的味道。
更有年紀稍大點的丫鬟開始臆測她是不是與老爺有什麼千絲萬縷剪不斷理還亂的關係,這讓晏拂枝十分不悅,怎麼能這樣想呢?好歹她的眼光和品味還是十分高雅的好嗎?
不過畢竟是個空頭銜,人緣好不好也不礙事。她便也懶得去解釋什麼,事了即可拂衣去。
“各位姐姐妹妹姑姑嬸嬸大娘大媽,你們放心,我小枝以後發達了一定不會忘了你們的——但是現在你們可以各歸各位開工了,畢竟已經日上三竿。”
晏拂枝的話前頭聽著還好,雖然感覺有點像“我小枝以後發達了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這句話,但畢竟隻是像而已。但是後麵半截兒話一出來,當初在吃早飯是奚落她是剛進府的讓她不要打聽主子的事的那位老丫鬟瞬間臉色不陰不陽:“你這怕不是過河拆橋?”
“你是橋?”晏拂枝萬分迷茫,那名老丫鬟什麼時候給她當過過河的橋梁了?
老丫鬟臉一抽,哼了一聲不說話,晏拂枝這才笑吟吟的接上去:“我這頂多算是……”她似乎苦惱地想了想該用什麼詞來形容,最後靈光一現,十分歡喜的說出來:“小人得誌!”
敢情這人還以為這是個好詞!
眾丫鬟們心中一致腹誹:沒文化,真可怕。
既然當上了管事,那麼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去拜見二夫人了,終於可以和這件事最大的嫌疑人正麵交鋒。
進了二夫人的院子,便聽到一陣流暢俊逸的琴音傳來,隻可惜並不是昨夜聽到的曲子《鳳求凰》,假設她沒有聽錯的話,這應該是《高山流水》。
在覓知音還是在等知音?
進了書房,二夫人仍舊一襲寶藍色長裙,隻是衣襟和袖口上繡的花色有些不一樣,看來她應當很喜歡藍色。
“二夫人,新管事小枝來見禮了。”二夫人的丫鬟等她彈盡一曲後才躬身上前稟告。
二夫人似乎很不耐煩有人在這個時候打擾她,她瞥了一眼晏拂枝,起身理了理衣袖,轉過長案坐到上座去問道:“來見我做什麼?我並不關心府內的事務。”
晏拂枝定定地看著二夫人的袖口,突然沒來由地問了一句:“不知二夫人袖口上繡的是什麼花?如此別致小人還從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