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尖向前,刺出一點殷紅。殺了他!蕭塵忽而有一股衝動,那是源於對鮮血的渴望,直達心底。徐冊臉上的笑容不再,弟子間的比鬥暫時已處下風,若他再輸於炎九,那敗局已定。想到這裏,他的眼神很冷,如他腰間的斧刃。
豔陽高照,將光撒到更遠的地方。
高胡的汗水更甚,眼光飄忽,咽下一口唾沫:“我認輸。”
蕭塵笑了,撤回了手中之劍。少年的笑容如這雨後的空氣,爽朗至極。他回頭看向師父,意味很明顯,他已經完成了指標。弟子之間的勝負占七成,他已贏了兩場,即是二成八,近三成,若炎九再勝了徐冊,那就是五成八,過半數。
炎九也笑了,想將蕭塵呼喊下來,因為後麵的三場已經沒有比試的必要,但少年人有少年人的堅持。右臂仍隱隱作痛,有血染衣衫。但少年的身軀依舊挺直,如常青的一顆古鬆。少年的意味更加明顯了,他要一人決勝這場爭奪。
徐冊的神色更加狠厲,好似要將少年吞沒,因為少年太囂張了,拖著一介殘軀,要再勝兩場。徐冊旁邊眾弟子噤若寒蟬,攝於徐冊散發的凶氣,這委實是個狠人,連其弟子對之都多有懼怕。
“少年,你太狂了。”徐冊的臉色恐怖,可教小兒止涕。
少年不語,隻有風揚其發,好不瀟灑。
蕭塵不退,戰鬥仍需繼續。所以浩然峰之人,再次站出一人,此人肩袖有四雲,獨立於眾人之中,衣衫飄然,當的上翩翩公子。危險,蕭塵的笑止了,神情變得嚴肅。
“浩然峰淩雲,還請多多指教。”淩雲嘴角含笑,紙扇於手。淩雲此名,淩天諸人皆知。淩之一姓,在山外一大洲也是赫赫有名。四片雲彩,意味著其為真傳弟子,真傳弟子,每峰不過十人,境界必至鍛骨。
“劍峰蕭塵。”蕭塵再次行出劍禮,略顯鄭重。
風輕輕吹,吹起二人的衣衫。
淩雲紙扇一展,上有山河萬裏。隨意揮舞,有風往來於周圍,好生淩厲。風去!一陣狂風向蕭塵襲來,卷起遍地草木。
蕭塵豎劍於前,運氣於其中,一劍揚起,竟要分割風勢。風是極其狂躁的,有飛沙走石,可也阻不住少年一劍。劍出,風止!淩雲眼有神采,紙扇再出,如龍騰萬裏,穿梭於其中,直指劍鋒,如同針尖對上麥芒。紙扇雖然輕薄,卻可與鑒心劍一較長短。
霹靂啪啦,有電光閃爍。蕭塵劍法如神,數秒之內連出三劍,三劍之威不可度量。淩雲不愧為威名赫赫之輩,竟全數阻之。紙扇再動,化山間毒蟒,糾纏過去,隨劍而動。劍不可回,自隻能一往無前,噌!劍響。隻此一劍,唯此一劍,出而無歸!
嘭,蕭塵被紙扇所傷,右臂再添傷痕,再觀淩雲,劍已至胸膛。
劍是殺人劍,勝負早已分!
“吾敗之。”淩雲告退,他沒敗在實力,是敗在了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