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各峰,傳至各地,將東洲翻個遍,也要給我查出昨日魔族的行蹤。”徐天長下令,整個淩天宗便如一個巨大的機器般運轉了起來。
徐天長是個聰明人,炎九也是一個聰明人。他從徐天長的語氣中猜測到了真相,東萊不過是一個幌子,魔族使了個明修棧道、暗渡陳倉之計,隻是他選的地方太敏感,選的時間太巧妙,請的演員太大牌,才騙了天下。
沉默是議事殿的主色調,自昨夜至如今,因為眾人皆需好好的思考,唯恐有絲毫遺漏處。這日天晴,東萊的風雨止了,但位列這長桌旁的諸多首座都知道,一股無形的風起了,藏於陰影裏,如那草間的毒蛇,隨時可能探出頭來。
坐了一天一夜,始終沒有任何訊息再傳來。或許徐天長的猜想是錯的,但炎九知道這個猜想,終將成為事實。這是一個何其大的隱患,魔族於昨夜去了哪裏,幹了什麼?全然不知!
正值夕陽下山,才有消息傳來。
“魔族昨夜於西北荒野出現過。”
聽到這個消息,徐天長手指不斷敲打著桌麵,有沉思之色:“西北荒野究竟有什麼?”
眾人無言以對,因為那委實是片荒野,無人無事久矣!
“派人嚴查”徐天長再次發話,遲疑了一會兒又說道:“將古長老請過來”
古長老是個老學究,自許久之前便一直掌管藏書閣,不問天下事久矣。
過了半天,一個老人出現了,他走路微顫,如藏書閣的樓板。他手中拿著書,很穩。他的身軀佝僂,但他眼神通透。他滿頭白發,身有淵博之氣。
這是個連炎九都頗為敬重的老人,昔年魔族三次進兵,欲要毀天下,殺萬民。時值各門各派紛爭不斷,竟無一宗派人阻止,於一夜之間,血流成河、伏屍百裏。
就是眼前的老者,秉燭夜執筆,寫出文書,洋洋灑灑三萬字,以天下大義遊說之,以各宗利弊細論之。送至各宗宗門。隨後一人乘六翼古龍至魔族陣地,以一己口舌拖住了魔族的進軍。各門各派宗主取得文書,觀之良久,遂興兵,大敗魔族。
故在座諸人,無一人再坐。起身,致禮。
徐天長迎上去,將老者扶於上座。
“古老,這次請你過來,是想向您請教西北荒野之事。”徐天長站立於旁,說出目的,眼前的老者,便是活著的藏書閣。若不是此事關係甚大,他不會驚動古老。
“西北荒野”古老說話,發音頗為古怪,想來是久不說話的原因:“與魔族有關”
徐天長點頭稱是。
“據東洲野史記載,乾年午時,天無雲。魔族出,屠西北為野。”
“《智叟遊記》有言,西北,繁華之地,於一夜毀。”
“《淩天記事》上載,自劍祖後再無魔。”
說道這裏,古老停頓片刻,眼神篤定:“自劍祖後,魔族出於西北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