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遊之也不例外。他第一次感到這世間最難的考核便是抉擇,是堅守本心,還是迎合而上。沒有一個人上前回答,因為於這些孩童而言,世界總該少些欺瞞。
華遊之原本已經做好了準備,認為不管劍峰考核考什麼,自己都能輕鬆應對。但現在,他沉默了。因為這三問,沒有正確答案。
眾孩童於山上思考了一天,臉色有些蒼白。蕭塵也於這山石之上練了一天的劍,他想早日練成劍意,然後向師父討要那招劍式。
“這不公平”華遊之忽然衝著山石上的蕭塵說道。
“有何不公?”蕭塵停下劍。
“因為你拿你都答不出的三問來為難我們這些人。”華遊之不忿。
“我於修行後,能勤奮否?能!”
“我於危急時,能挺身否?能!”
“我於大義前,能舍身否?能!”
少年聲音不大,但有堅定之色。眼神清澈,無人可以置琢。
華遊之沉默了。他再無法辯駁,因為山石上執劍那位師兄竟具答而出,且擲地有聲。
其它峰的收徒早早便結束了,唯有劍峰的考核還在繼續。執劍者拿的是劍,麵對的是心,若心境不通透,遇到情緒波動,難免產生心魔。所以這次考核考的是眾人的本心,並不是三問。
“我不能”思索良久,華遊之站了出來。君子坦蕩蕩,若不能直麵本心,將來還談何大業。
有華遊之做表率,眾孩童紛紛回答,片刻,聲音無了。每個孩童都看著山石上的蕭塵,等待著他最後的宣判。
“隨我來吧”蕭塵說道,少年的目力很好,所以他看清了每一個人的表情,他們真的把心裏所想說出來了。所以每個人都通過了考核。
眾孩童啞然,沒想到這就通過了。
華遊之一愣,隨後笑了:“果然沒讓我失望,劍峰,很不錯”
這夜,劍峰很熱鬧。空置的屋子都透射出燭光。
在蕭塵三人的居處,陳老顯得很開心:“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看到劍峰收徒。”
炎九二人沒有來之前,劍峰已是垂垂暮色,僅有一介老叟。何人會想著劍峰還有今天。
但劍峰不過剛起步,要麵臨的風雨還很多。陳老三人深知這一點。
夜色明朗,有人自主峰來到劍峰,交給炎九一份情報,西北荒野之事已經有了後續的發展,炎九臨摹的石台景象曾有人見過。據其口述,在淩天劍祖的宗族內,有這樣一個石台。
淩天劍祖的宗族嗎?炎九沉吟。
淩天劍祖姓榮,名廣。榮氏一族自淩天劍祖創立淩天劍宗後,便在淩天宗近百裏處繁衍生息。如今的族長榮升也是純心境的大高手,據說他已經觸摸到了空靈境的一絲門檻。不知為何,近年來,榮氏一族對淩天宗很不待見。
想從榮氏一族那裏得到信息不容易。但當務之急,還是要弄清楚魔族究竟從裂穀中拿走了什麼東西,才有應對之策。於是炎九不再耽擱,依舊是青衫一襲,帶著蕭塵,疾步下山,連夜向榮氏一族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