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何輝一腳踹開劉府的大門。直接把那輕薄的木製門板徹底掀翻。劉府是個十分狹小的府邸。進門隻有一個小小的院落,種著寥寥幾株花草、立著一座假山。一個小仆役正在那兒拿著掃帚掃地,揚起的灰塵還沒落地,整個人都眼睛瞪大,僵立在原地。似乎還沒想明白為什麼何輝會把大門踢下來。
蕭塵緊隨其後,進門看到這番景象,也是呆愣了一時片刻。劉大人的府邸甚至不能說是一個府邸,完完全全就是一個平常百姓的雜院。三兩青蔥樹,三丈白菜地。進門黃泥土,四望無一物。人人都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可劉大人身為堂堂的刑部二品大員,府邸卻如此簡陋,甚至比不上京中的尋常人家。
“牛蛋,誰來了?”劉大人憔悴的聲音從房間裏傳過來,伴隨著幾絲疲倦。想必是聽到了門板落地的聲音,才發覺有人來了。
“老爺,不知道啊,是兩個同我差不多大的人”牛蛋就是那個掃地的小仆役,他仔細打量了幾眼蕭塵二人,幾番確定之後發現實在是認不得。撓撓頭,憨厚的聲音在整個劉府響徹。劉府確實太小了,雞犬可聞。
“老劉,是我!”何輝說了一句,本來想大聲嗬斥,可是看著這簡陋至極的劉府,囁嚅兩下,還是沒有說出口。
蕭塵的眉頭都是一陣緊皺,這怎麼看這都不是一個心術不正之人的府邸。劉大人稍微動點心思,房屋也不至於矮的快貼到地上,就和牛蛋的身子差不多高。
“哦,原來是何少爺,進來吧!”劉大人的語氣仍舊是有氣無力,頹然和蒼涼隨著空氣傳過來。好似秋日落幕的黃昏。
“劉大人這是怎麼了?”蕭塵走到牛蛋麵前,悄悄的問著小仆役。蕭塵的聲音很細很小,像是活怕驚擾了裏麵的劉大人。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何輝也是靠過來,尖著耳朵傾聽。
“老爺從方才回來就是這樣,問他他也不搭理我,隻是一個人在那兒哀聲歎氣”牛蛋擔憂的看了一眼裏屋,歎歎氣說道:“夫人前些日子也不知道為什麼和老爺大吵了一架,帶著少爺回娘家了”
“這這……”何輝快抓狂了,本來一肚子火氣過來,準備好好發一發。可誰想老劉竟然如此落魄,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渾身不得勁兒。不行,怎麼也得進去罵他兩罵!
“老劉,你……”何輝進門看見劉大人坐在一把破舊椅子上,本來的滿頭黑發竟然有些許發白,不住的哀聲歎氣。
“何少爺,我對不起你啊!”劉大人突然跪下來,兩行老淚縱橫。蕭塵進來,正好看見這一幕。破破爛爛的房間,跪地而泣的劉大人。一聲對不起,滿堂俱淒淒。人跪矮三分,哀聲又歎氣。何至於!
“老劉,你這是幹什麼!哎,怎的腦子突然成了漿糊”何輝一句髒話都還沒出口,被劉大人這一跪弄得煩惱無比。人要是有個發泄的對象,自然就會好很多。可如今的情況實在是讓他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