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火
穀嬸見至澄露了這一手,又虔誠地低聲祈禱,嘴裏不知嘟囔著什麼。
至清輕蔑一笑,說:“看到沒,體內陽氣一多就會鬱結在內,到了一定時機就會泄出體外,到時陽火纏身,再有靈丹妙藥也救不活。你這小子光會讀幾本書,念幾句酸話,又知道什麼?”
雲生一句話也不說,從地上拔了一棵小草,又將剛才道符燒剩下來的一塊灰燼放在上麵,一同放在手上,學著至澄一樣凝目注視,左手捏訣,隻見小草漸漸枯萎,而那塊灰燼飄在上麵,激蕩旋轉,越旋越快,最後竟然變成原來的那張道符!跟沒燒之前是一模一樣。
雲生將道符取下來,遞給至清說:“陽氣過多自然不好,但陰盛陽虛也不好,病人臥床須多照陽光,那才有利於身子調養。道符乃是道家至寶,不可隨意損毀,道長還須拿好。”
兩個小道士看得驚呆了,但一聽雲生話裏的譏諷之意,卻又露出輕蔑的神情,異口同聲地說:“你使妖法!”
雲生心裏覺得好笑,這跟虛平虛餘沒什麼兩樣嘛,一理屈就說別人使妖法,這鬆鶴觀的人果然都是這種脾性?
雲生笑著說:“我使的是妖法,那你們使的是戲法嗎?”
其實這“灰燼回生”不過在靈力的變化下,用生物作祭的一個簡單回生術。雲生以無字玉書修煉,雖沒詳細記載術法,但萬法同源,隻需掌握其理,可生萬術,初次嚐試,倒沒出錯。
至清頓時惱羞成怒,指著雲生的鼻子罵道:“你哪裏來的妖人,居然敢說我們鬆鶴觀使的是戲法,不怕天神降怒,遭了報應嗎?”
雲生滿不在乎地說:“什麼天神,我可從未見過。”
穀嬸連忙把雲生拉了過來,神色緊張地說:“雲生,可別亂說話,得罪了鬆鶴觀的天神,那可糟了。”
但雲生還是不以為意,反而勸穀嬸說:“別著急,穀嬸,當下穀伯伯的健康最重要,剛才打開了窗戶,你看穀伯伯的神色不是很不錯的嗎?這就說明我剛才做的並沒有錯。”
穀嬸心裏沒什麼主意,看著屋內黑漆漆的,穀平善也已經倒下身子去了,覺得雲生說的也有道理,但是又不敢得罪那兩個小道士,猶猶豫豫地說:“但是……這個……”
至澄大聲說道:“這小子是在妖言惑眾,大娘可不要相信他!要是以後你丈夫出了什麼事,咱們鬆鶴觀可不負責,也不再來送米送藥了。”
“不,不要,道長不能拋棄我們啊……”穀嬸一聽臉色頓變,好像不見了什麼重要東西似的,惶惶不安,連連給至澄說著好話,差點就要跪下來。
但至澄冷漠地昂首望天,毫不理會,甚是傲然。
見穀嬸一個可憐瘦弱婦人,竟被逼迫如此,雲生如何能看下去,連忙扶起穀嬸,冷冷說道:“鬆鶴觀一個大觀,受百姓捐奉,贈藥施米本是善事,卻如何會拿來要挾他人?莫非隻是虛有其表,為了收攬人心?”
“你?!”兩個小道士咬牙切齒的,真的生氣了,“你們竟然辱罵鬆鶴觀,那今天我們就代天神來教訓你們,這也是你們應得的報應!”
至澄、至清兩個小道士從褡褳裏取出道符,念了一句咒語,隻見道符變成了一個火球,對雲生冷笑道:“你這個妖人,不知好歹,就讓天神焚燒你的罪孽吧!”說著把火球甩了出去。
雲生不知他們說的“天神”是什麼,但見他們一言不合,便要動手,心裏更是有氣。隻見兩個火球飛了過來,連忙翻身一躲,閃避過去。
至澄和至清是奉命前派米送藥的,沒想到讓雲生嘲笑了一番,心裏很不順氣,於是放出“火符咒”,但他們兩個的道行並不高,也不過是剛入門而已,放出的火球不是很大,飛得緩慢,很容易讓雲生躲了。火球撞在地麵上,隻留下一小片灼燒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