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雲生天生的資質更為卓越,還是法寶利器的強大助益,或者是他吸取了虛淨飼養的腐蛛靈力的緣故,在這重重圍困之下,一邊抵擋著毒霧,他仍能催發潛力,從丹田裏引導靈力。
隻見桃木劍如同沐浴在金光之中,從劍端緩緩衝出一道劍柱,撞擊在已被染成黑色的蛛網上,已變成赤紅色的桃瓣分流四散,吞噬著周圍的絲線。
“哢啦!”
像是撕裂布帛的聲音,密不透風的蛛網被衝撞出數道裂痕,雲生手上的桃木劍如同破冰之錐一般,將外麵那些頑固的醜陋蜘蛛全都震散。
光亮的明月之下,已成枯木的樹林裏,半空中如有一道流星劃過,雲生手持桃木劍飛身而出,背後的蛛網逐漸被墨汁侵蝕,化為一大灘的黑水,掉落到地麵四處流動。
雲生目光敏銳,分明看見在一棵巨大的枯木後躲著一個黑影,就是他在那裏操控著腐蛛,暗加偷襲。
桃木劍靈動翻轉,數十道紅色靈刃一閃而過,朝著黑影追了過去。
“嗯。”
聽得那黑衣人一聲悶哼,看來已經擊中了他。
雲生乘勝追擊,半空之中身形幻變,悄無聲色地落在了黑衣人的背後。
不想黑衣人毫不抵抗,似是沒注意雲生一般,手上銀光一閃,黑乎乎的身影竟是朝著已然中毒坐在地上的陳元岱竄了過去!
陳元岱在雲生突網而出的時候,大呼一口氣,身子一歪,便頹坐在地上,手臂已經完全變成了黑色,但他神誌尚且清醒,隻依靠玉水心法壓抑著毒素的侵蝕。
然而毒素好生厲害,依然一點一點地正朝著心胸部位蔓延。
陳元岱嘴唇發紫,卻看見黑衣人飛身而至,右手處是半尺來長的銀針,閃著尖銳的寒光,便下意識地要舉起“潑墨”護身,但他氣息紊亂,氣喘籲籲,哪還有力氣抵擋這奪命的一招?
“錚!”
兵器相接的聲音,尖銳刺耳。
隻見一把暗紅色的桃木劍擋在了陳元岱前麵,閃爍著耀眼的金色光芒,周圍還縈繞著赤色的桃瓣,溫和而不可褻瀆,將黑衣人的半尺銀針硬生生地製住,絲毫不動。
這自然便是雲生的製敵一招,劍先至而人後來,將充溢的靈力布於手掌,便朝著黑衣人的後背擊去,這一掌蘊含了雲生的十成功力,實在是要救陳元岱於難,假如黑衣人再不躲開,便要置他於死地!
黑衣人陰陰一笑,按住左腹,飛身躲了出去,他身如魅影,很快便消失在樹林,遠遠地傳來如同夜梟的刺耳笑聲,淹沒在黑乎乎靜悄悄的“喚聲林”裏。
雲生擔心陳元岱的安危,不知這詭異的樹林裏是否還有其他敵人,這才沒有魯莽地追上前去,免得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雲生看見地上還殘留著幾滴黑血,身子一震,以為陳元岱已經被銀針所傷,中了劇毒,連忙問道:“元岱,你身子如何?可曾受了外傷?”
陳元岱臉色忽黑忽白,已然是中毒已深的跡象,他微微搖頭,低聲說道:“是他胸腹受傷了。”
雲生眉頭依然微蹙,說:“看來他是剛才被我所傷,這人實在可惡,竟然將我們逼迫到這地步。你身中怪毒,可有藥能解?”
畢竟陳元岱是個醫者,身上帶有各種藥,又有“淬雲散”一類的神奇藥散,況且他曾遊曆天下,定是見多識廣。黑衣人所用的毒雖然奇異難測,雲生以為陳元岱定然有辦法能解。
沒想到陳元岱又是搖頭說道:“這毒我聞所未聞,見未所見,何談什麼解藥。我所修煉的玉水心法專是抵抗毒物和幻術的侵擾,但這毒素依然一點點地蔓延進心脈,這次我恐怕是躲不過此劫了……”
陳元岱語氣緩慢,看來說話也已是困難,他將手伸到懷裏,像是在找著什麼東西,說:“雲弟,這番能結識你,而且結拜為兄弟,也算是緣,我托你一件事……”
“不!”
雲生竟是冷然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