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劍
雲生和陳元岱懸於半空,分別在旋龜左右兩邊,兩人全身俱被靈力所包圍,生出一道薄薄的金光屏障,以抵抗周圍猛烈的狂風,宛若海上風浪中的兩葉孤舟。
地生墨繩,纏於旋龜四掌,但無奈陳元岱之前吟喚離火陣已耗損大半靈力,而且旋龜龐大無比,力大無窮,根本無法將其製住。
陳元岱眉頭緊皺,臉上閃過一絲狠色,指訣一轉,大喝一聲:“封!”
話說完,他身邊的屏障便消失不見,狂風卷著大大小小的砂石吹襲而來,刮在他的臉上,砸在身上,嘴角流血,眼睛浮現血絲,看得出來,他已是散去護體玄術,全力施法。
隻見旋龜四周破土而出四道墨柱,相互連接,散出冷冷光芒,形成一個巨大的墨色四方法陣,將旋龜圍了起來。
旋龜撞擊在法陣邊緣,竟無法移動半步,好像被什麼東西攔住了一樣,它昂起頭來大聲吼叫,接而又衝撞過去,越撞它似乎更加憤怒,越是憤怒越是胡亂衝擊,“砰砰”之聲響徹崖底。
每撞一次法陣邊緣,陳元岱的身子便抖動一下,嘴角的血便溢出多一分。
這個“四柱玄墨陣”實在是陳元岱如今的極限,而且範圍如此之廣,旋龜力大無窮,時時刻刻在損耗著真元。
“還等什麼,雲弟,速速施法。”陳元岱苦聲說道。
見元岱這麼拚命,雲生豈能示弱,當下也不多說,隻見桃木古劍通體赤紅,靈力鼓蕩之音如萬鳥齊鳴,“嗖”的一聲飛出,劍體穿越狂風,三寸之內砂石粉碎,如同射日之箭,威力可破萬物之堅,直往旋龜的四掌而去。
“劈啪!”
旋龜發出的破木之聲變得尖銳,身軀連連後退,躲避著周圍東來西往的“天劍”,然而它被困於法陣內,又無路可逃,一時間它四掌流血,愈發變得狂怒。
“不好!”
忽然,旋龜四肢和頭顱俱都縮進了殼裏,全身發出亮光,急速旋轉,猛如深海中的漩渦,在四根玄墨柱之間左衝右突,陳元岱胸腔內猶如翻江倒海,全身經脈似乎逆轉而行,再也無法忍耐,噴出一口鮮血,掉落在了地上,“四柱玄墨陣”頓止。
旋龜重又伸出四肢和頭顱,全身繃緊,發出破木般的吼叫聲,周圍的碎石冉冉升至半空,緩緩旋轉,越來越多,在旋龜的前麵形成了一個大石球,像一座威力無比的大炮,似乎隨時要拋射過來。
到時巨石炸開,四散的碎石無異於利劍刀刃,其中的破壞力道,就算有玄術屏障恐怕也無法抵擋,況且眾人或多或少有傷在身,想想後果不禁讓人心生絕望。
陳元岱眼見浮空的石塊越來越多,大石球轟炸的範圍已是他們所無法逃離的,歎了一口氣,黯然垂首,心中有所想。
虛亦這時已經幫虛平療好傷,但危難將至,也隻能把自己的血肉之軀擋在虛平麵前。
虛餘抿著嘴,臉上閃過一絲驚懼和不安,他心中還有遺憾,深深的遺憾,隻可惜這一切將隨著紛飛的亂石而破滅。
此時唯獨一人,隻剩下他一人仍未放棄,他身形變幻,快若閃電,所移動的位置竟然就是大石球的方向!
嫌死不快?這可不是找死!
眾人一口氣提到嗓子眼裏,由不得替他著急。
狂風如劍刃,撕裂著每一寸衣衫,砍斫著每一處肌膚,無處可破,他便做那破空的那一把鐮刀,迎刃而上。
地麵崩裂四散,石塊如瓢潑大雨,擊碎著前方的道路,無處可走,他便踏在碎石上,做那登天階梯,拾級而上。
一人一劍,金光璀璨,桃木劍華彩如虹,一朵桃花宛若蒼穹浩瀚星辰,花開五瓣。
烈焰彌天,灼熱如炙,化為五道劍光,恍如天神之劍,一劍劃向那旋龜之首,左眼進而右眼出,霎時鮮血四濺,熱血有如沸水,熱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