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生道:“然後你便讓鬆鶴觀的弟子定時給百姓‘治病’,實則是要暗中抽出這些‘魂蟲’,好不讓那些百姓被‘魂蟲’吸食而死?”
巫長得意而笑,好像自己做了一件天衣無縫的事情一樣,道:“你隻說對了一半。”
雲生道:“那另一半呢?”
巫長笑道:“抽出‘魂蟲’自是保住了那些肥沃的‘泥土’,但最重要的還是‘魂蟲’所結出的‘果實’啊。”
巫長竟是把全城的百姓看成是‘肥沃的泥土’,人的性命在他眼中竟是如此卑賤?雲生對巫長陰狠無情的印象又是深了一分。
巫長道:“把這些千百條飽食 精氣的‘魂蟲’置入丹爐,精心煉製,便可煉成‘血丹’。你要知道,這才是正宗的‘血丹’,‘幻鏡法陣’煉成的‘血丹’可是次等貨,威力雖然不錯,但後患無窮,一不小心便會五內俱焚而死,那個無知的虛木小道士便是例證。”
雲生想起虛木的下場,果然如巫長所說的那樣,而且當時靈燁長老也說過“愚蠢”的話,想來說的就是這件事。
雲生歎息道:“取出‘魂蟲’後,百姓便以為病已治好,對鬆鶴觀的‘善舉’又是大加褒揚,更加迷信誠服。而後,鬆鶴觀的弟子便又借機種入新的‘魂蟲’。如此循環,洪安城的百姓就真的成為了你們煉丹的肥料和泥土。既有了名聲,又有了‘血丹’,唉,這般功成利就,沒有絲毫破綻,若不是你親口說出,誰又能想到呢。巫長,後生真是對你誠心拜服。”
巫長背著手,顯得得意昂昂,笑道:“要煉丹,原藥自然重要,但這丹爐,也是不能隨便應付,若是用玉水門的至寶‘焚仙爐’來煉製這‘血丹’,可不僅僅是事半功倍哦,其藥效也會跟著大大提升,而現在,已是接近出丹的日期了。”
雲生道:“這便是你盜取‘焚仙爐’的理由?”
巫長笑道:“天下所有的奇妙法寶我都喜愛的很,這其中還包括你那本無字玉書哦。”
無字玉書雖然已被靈燁長老取走,雲生卻也不能做出失望懊惱的樣子,隻是冷冷發笑。
巫長又說:“好了,這便跟你說說喬雪蘿的事吧。”
雲生臉色忽然一變,變得警惕起來。
巫長道:“你不必對我有這麼深的敵意,其實我也根本沒對她怎樣。有一些‘魂蟲’是我悉心培育的,種入人體後,催加法力便可控製人的心智。你在五月峰裏看到的那個全身黑乎乎的怪人,便是我控製的其中一個。隻可恨那丹曜長老,可惡的青陽老牛鼻子,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他竟將我騙入‘誅心陣’,困住我整整八年!我精心謀劃的計策差點全部毀於一旦!這個絕子絕孫的牛鼻子!”說到後麵,巫長竟破口大罵起來。
聽著巫長大罵,青瑜有些驚愕,又有些尷尬。
而雲生則是冷漠無言。
許是罵得累了,巫長歎了口氣,接著說:“不過這也算是我粗心大意,有點自傲狂妄了,怎的就被他那個‘碧波簡’的傳言所欺騙呢。”
雲生不由得心神一驚:巫長並不知道“碧波簡”在自己懷裏!心裏雖暗歎僥幸,但表麵上雲生還是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巫長道:“我被困在‘誅心陣’裏,靈力逐漸渙散,修為大減,雖仍能以‘魂蟲’操控人心,但畢竟時間過去太長了,其操控之力便也逐漸衰弱。大概也因如此,喬雪蘿才能脫離我的控製。”
雲生道:“如此說來,喬家的血案與你無關?”
巫長笑道:“好好的肥料我怎會浪費?不過我也在納悶,她的背後會是何方神聖?”
雲生緊皺雙眉,並不言語。
忽然,巫長哈哈一笑:“故事已經說完,雲生,時候到了!”
話音剛落,雲生微微一驚,卻已發現自己不能動了,而整個世間也好像凝固了一樣。
一切都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