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燁長老苦著臉說道:“我隻是擔心那小子暗中把東西掉包了,於是就想先看一看,並非有意……”
“好啦,”巫長打斷靈燁長老的話,道,“這事我已不再追究,把東西拿出來吧。”
靈燁長老從懷裏取出一件東西,那是一塊淡藍色的玉石,散發著淡淡的光芒,方形平整,卻像書一樣可以翻開,書頁薄如蟬翼,不是那無字玉書又是什麼?
巫長接過無字玉書,麵露關懷地說:“為了這無字玉書,你似乎還受傷了,可還好嗎?真是辛苦你了。”
靈燁長老誠惶誠恐道:“國師不惜煩勞傳小道煉丹之術,如此大恩,小道正不知該如何回報,如此小事,國師不必放在心上。”
巫長低頭細看掌上的無字玉書,有意無意地說:“隻是這八年來,我被困在五月峰,難道你真的一點也不知道?”
靈燁長老輕歎道:“實不相瞞,小道是不知道丹曜的計劃的,隻是一個月後,卻仍不見國師的蹤跡,便廣派弟子出外尋找,隻是苦苦沒有線索。後來便發現了國師操控的傀儡,才找到了五月峰,隻是丹曜所布的‘誅心陣’乃玉水門秘法,小道亦無可奈何。”
巫長輕聲道:“於是你便放棄了?”
巫長的語氣和善得就像是普通的老人一般,正與鄰居閑聊瑣事。
但靈燁長老卻愈發緊張,連聲道:“自然沒有,若沒有國師,這‘洗髓丹’如何能煉成。期間我有去找青河,但他屢屢閃爍其詞,左推右托,到後來他更是斷然拒絕,稱國師您……”
巫長淡淡道:“他說我什麼?”
靈燁長老道:“他說您是屠戮玉水門的惡徒,囚於五月峰是罪有應得,恨不得親手將你殺死,為玉水門報仇雪恨!”
巫長想起逃出五月峰的那一天,見到青河長老的情景,微微一笑,說道:“這本是實事,我不作狡辯,他恨我是應該的,沒有人會去救一個仇人。”
靈燁長老道:“可是,被困在五月峰的,可不僅僅隻有國師您,還有丹曜,丹曜可是青河的同門師弟!他也實在無情。”
巫長笑道:“或許這是他們的計劃也說不定,以我當年的實力,就算他們兩個一起聯手,也不一定是我的對手啊。正因如此,他們才會出此下策。”
靈燁長老笑著道:“國師法力超群,修為高深,要料理青河和丹曜自然不是什麼難事。”
巫長麵無表情道:“若是真有說得這麼容易,我也不會中了丹曜的計,苦困八年之多。”
靈燁長老身子微微一顫,連連說道:“是,是。”
巫長起身振袖道:“好了,這無字玉書我還要好好研究一番,你自便吧。”
靈燁長老躬身拱手道:“是。”
等巫長離開,靈燁長老緩緩直立起身子,臉上滿是憤恨之色,眼中的怒火要是能釋放出來,估計能將整個“閑逸莊”焚燒殆盡!
但他不怒反笑,走出庭院走廊,看著那繁盛的紅白兩種花,心中已有了主意,那是一個很好的主意,一個天衣無縫的主意,能夠宣泄他心中怒火的主意!
“所謂的無字仙訣竟毫無用處,來來去去隻有‘枕書’兩個字,枉費我耗了如此大的心機,就算送給了你又能如何?想必你也不能看出什麼端倪吧,我尊敬的國師巫長!”
“來日我修煉有成,青河,丹曜,還有巫長你,個個都逃不掉!”
靈燁長老的赤灰道袍隨風而飄,在日光的照耀下,赤紅如血,濃灰如塵,倒像是泥漿之中的血泊,顯得汙穢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