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根本就是一個人跡罕至的懸崖底。
“難道我真的做了一個夢?”
似真似幻,雲生竟一時也難以分辨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陳元岱連忙替雲生把脈,細細思量一番,才道:“雲弟看來沒有做夢。”
“難道我是中了幻覺?”雲生驚問道。
陳元岱搖了搖頭,道:“也不是。”
“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之前有一段時間,我好像什麼也記不清楚了,迷迷糊糊的樣子。”雲生說道。
陳元岱緩緩說道:“看來我的猜測沒錯,這是一種名為‘蜃景’的封印術,我曾在鄙派的書閣裏看到一本古書上有記載,這種術法會將人的記憶暫時封存,同時像是海市蜃樓一般幻化成其他地方的樣子,讓人流連其中,不思回返。”
“原來如此,”雲生心中感慨世上的神秘術法竟如此之多,看到自己腰間掛著的那支碧綠竹笛,由不得想起了素月,想起了那幾天的光景,“這畢竟不是一場夢,那她為何竟不辭而別,忽然間就消失了?”
雲生輕輕歎了口氣,說道:“不知元岱是如何找到我的?記得那天我走火入魔,不慎掉落懸崖,身受重傷,沒想到還是撿回一條命,真是受老天眷顧。”說到後麵,雲生是苦苦而笑。
陳元岱笑道:“這的確是上天的眷顧,我剛才替你把脈,知道你之前曾受重傷,若非你落入‘蜃景’之中,摒去外界一切幹擾,以平和安逸的心態養傷,再加以良藥,你豈會在短短數天裏就能痊愈。這真的是‘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啊。”
“至於我如何找到你的,”陳元岱接著說道,“這還需從與你分手那天說起,焚仙爐被巫長奪走,我輾轉多地,明察暗訪,都沒有找到巫長的一點消息,我甚至回到了玉水門,想要將這個消息稟告掌門。”
雲生說道:“這的確是不錯的方法。”
陳元岱輕輕搖頭,道:“但我不能。”
雲生問道:“為什麼?”
陳元岱說道:“自焚仙爐被奪走,師叔青陽子‘叛門’失蹤,鄙派其實已是內憂外患,其中細節,實在難以明言。我若是將巫長之事稟告掌門,勢必要大動幹戈,要是無法一招致勝,將焚仙爐取回來,玉水門恐怕就要分崩離析了。”
雲生想了想,知道門派至寶被奪本就不是一件光榮之事,要是傳了出去,真的很難在修仙門派中立足,其中是非曲折,雲生作為一個外人,也實在不應該多問了。
“那元岱是如何找到我的?”雲生揭過了這個話題。
陳元岱道:“後來我想到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想來巫長很有可能還留在洪安城,一番查訪後,才發現這處的兌澤峰極為隱秘,是煉丹製藥的絕妙場所。而且兌澤峰與五月峰相隔不遠,巫長那日受傷遁走,正要尋得一處療傷養氣,這裏十有八九就是他的隱身之地。”
雲生點頭道:“元岱說得沒錯,他正是藏在這裏。”
自己的猜測無誤,陳元岱欣然一笑,道:“不過說來也巧,正當我要上山的時候,恰好遇到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容貌絕美,卻滿臉愁色,我本不認得她,她卻叫住了我,還告訴我你摔落了崖底,讓我馬上來找你。”
“青瑜,”雲生有些激動地說,“她定是青瑜,她沒受傷吧?”
陳元岱道:“她雖然看來神色並不好,但身體應該無恙。”
“這樣就好,她總算沒受我拖累,”雲生心中有些欣慰,“她下山離開了?”
陳元岱道:“她身上帶著個小包袱,大概是要去很遠的地方。”
“看來她是要回到她應該去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