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定程度上,青河長老所言不差,但就算這樣,雲生還是留戀這片土地,留戀著其中的回憶,他唯有說:“事情總會轉好,總有改變的一天。”
青河長老笑道:“這話你恐怕也不相信吧?”
見雲生沉默不語,他又接著說:“城裏的百姓早就忘記了我和師哥的功德,醉生夢死一般沉浸在長生不死的美夢裏。師哥他絕對不應該為此付出自己寶貴的性命!”
聽了這話,雲生也由不得笑了,說:“這都不過是你的臆測,你又有何資格質疑玄妙觀主的決定?同為玉水門弟子,你可比玄妙觀主和青陽子前輩差得多了!”
青河長老雙眉似劍,怒視雲生,厲聲道:“你是要激怒我?”
雲生笑道:“長老清高,怎會輕易動怒?”
青河長老再次露出平和的神色,道:“你不必激怒我,我說過不會殺你們,自是決不食言。上雷震峰之前,你們,或許是青陽,不會曾妄想到其他修仙門派請救兵吧?”
其實陳元岱也一直在納悶,為何還遲遲未有援兵到來,這會見青河長老提起此事,也不知該承認,還是否認。
不等雲生和陳元岱回答,青河長老笑道:“就算來了所謂的救兵,我又有何足懼?再說,在我未如願之前,根本就不會有人會前來,你們難道不知麼?”
陳元岱驚疑道:“為什麼你這麼肯定?你真的肆無忌憚?”
“其實這道理很簡單,”青河長老笑道,“各人自掃門前雪,自身的修為和靈力何其寶貴,各修仙門派若非為了洞天靈地,豈會輕易長途跋涉,並且涉入紛爭之中?所謂的‘以助蒼生為己任’,也不過自欺欺人,掛在嘴邊的美話而已啊。”
“真是這樣嗎?”陳元岱一瞬間似乎感覺天地顛倒,一時不知所以。
“也就隻有你們兩個無知小子,一直在三番四次地不顧自身利益,妄想改天逆命,也不知是無知,還是無畏。”青河長老冷冷譏諷道。
“隻有我們?”陳元岱茫然道,“原來我們一直都是孤軍奮戰,根本就不會有什麼援兵……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青河長老冷笑道,“以為會有什麼嫉惡如仇的高深前輩會前來製裁我?真是天真,原來你這麼勇敢地來到我的麵前,就是這個原因?”
“當然不是!”陳元岱斷然道,可是一想到此時的情勢,正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就沒有什麼底氣出聲了,他忽然有一種無力感。
青河長老的臉色忽然冷得像冰,漠然道:“這個道理,我多年前就已經知道。你可知道你那四師伯和五師伯,便是因為這些虛偽無恥的名門正派,才會客死他鄉!‘玉水七子’便是在那時候分崩離析,玉水門也從此江河日下。”
陳元岱顫聲道:“原來,四師伯和五師伯是這樣死的?”此前,他對“玉水七子”也僅是耳聞,隻因玉水門一向門規深嚴,門派弟子禁談此事。
“好了,”青河長老淡然說道,一副安然自若的樣子,“閑話說到這裏,就到此為止吧。你們已無抵抗之力,而我,還有最後的殺手鐧。”
聽此一言,雲生和陳元岱都不由得身形一震,原來,青河長老所言不虛,他實在已有十分的把握,就算雲生能夠阻他兩次,最後一次卻是無能為力了。
青河長老又說:“剛才我說我集合了天時地利,那麼,我當然還會有人和。隻是萬分不得已,要不是雲生你這頑固的小子,我也不會動用此招。”
話畢,青河長老懸於半空之中,頭頂紫氣氤氳以己身為中心,將塔頂四根石柱形成一個奇異法陣。
此時,星月無光,整座雷震峰,甚至是整個空間似乎為之而凝固。
雲生等人竟然無法移動半分!
陳元岱驚呼:“這是本派最為高深的禁錮陣法,名為‘封天訣’!他莫非要以此法強行破陣,可是,此法就算成功,勢必要折耗他九成的功力,他竟然……”
雲生聽了,心中也由不得感概青河長老的決心——他究竟真是為了玄妙觀主,還是另有所圖?這值得嗎?
虛亦心中更是七味雜陳。
這時,望天湖升起了一道衝天光柱,整個湖麵波濤洶湧,卷起無數個漩渦,像是躍上半空的水龍,望天而去。
這一刻終於還是要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