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成夙願
隨著望天湖的光柱升起,整個洪安城似乎已經為之傾頹,連連發生顫動。
“這便是青河長老所說的‘人和’嗎?”陳元岱說道,“望天湖似乎發生了異樣,應該是有人在那裏推波助瀾,那又會是誰?”
雲生竭力想要讓自己動起來,但他此時體虛力乏,也隻能硬撐著桃木靈劍讓自己不至於跌倒,他說:“無論是誰,還無關緊要,現在最重要的是阻止青河長老,不然洪安城就真的沒了。”
虛亦歎道:“直到現在,你兩次失敗,卻仍不放棄,還在苦苦掙紮?你到底還有多少的能耐?”
雲生幹枯的嘴唇已是變得慘白,臉上沒有一絲的血色,顯然已是十分難受,卻仍是露出一絲笑意,道:“一旦放棄,不就什麼都沒了?若是連掙紮都不能夠,半刻的苟延殘喘又有什麼意義?”
虛亦訝道:“這一次,你給我的印象比五月峰裏的更為深刻。大概你不管要做什麼事,都能夠做到吧。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難的正是‘有心’之人啊。可惜我死期已近,再也目睹不了你今後的成就。”
雲生知道虛亦已服下四顆“血丹”,不久之後肉體便會化為焦炭,就連三魂七魄也會隨之殞滅,不複於世。虛亦如今不過是等死罷了,這半刻時辰已是他生命中最後的時光。
雲生心中唯有歎息,不知虛亦心中所想會是什麼,他要出言安慰,亦不知該說什麼。
此時,青河長老身下的“封天訣”法陣的光亮愈發璀璨,氤氳的紫氣在頭頂處凝聚,隱隱中像是覆蓋在法陣上的蒼穹。
忽然,青河長老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異色,嘴角緩緩流出血來,滴落在塔頂上。
他的肌膚變得幹癟,漆黑的須發一下子變成了白色,已成了一個老態龍鍾的老者。
這是怎麼一回事?
雲生心中有疑,不知凶吉,沒有說話。
陳元岱自是有了一絲喜意,道:“肯定是這‘五峰鎮嶽陣’太過厲害,青河長老就算犧牲九成的功力,也難以催動‘封天訣’,現在他已經走火入魔了!”
虛亦心中惴惴不安,憂色明顯浮於臉上。
而青河長老心中更是驚疑:“我服下洗髓丹,功力和修為都增長不少,借助於‘吞天魔功’發動‘封天訣’已不是難事。從魔界來的兩個魔頭,現在必然也在望天湖破除封印法陣,湖中光柱正是由此而來。大事明明就要一蹴而就,隻可惜剛才為布紫華之罩浪費了不少的靈力,如今靈力不繼,我竟進退兩難,再這樣下去,恐怕要經脈受損,功力盡散!如今可如何是好?唯有動用此法吧……”
陳元岱大笑道:“哈哈,咎由自取,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自尋死路的是你啊,青河長老……”
話還沒說完,隻見青河長老忽然變幻指訣,兩掌生出紫光,縈繞的紫氣化成漩渦,激蕩的氣流在周圍數十丈內盤旋,如同風神降世,席卷萬物,塔頂的四根石柱竟瞬間化為粉末!
“這是青河長老吸噬靈燁長老時所使用的邪法!”雲生驚呼道。
青河長老雙眼變得血紅,伸出一掌,聲音如同鬼哭狼嚎一般:“算我食言,如今唯有吸取你們兩人的功力,方能破陣。”
隨著靈力漩渦,雲生等人的身子不由自主地漂浮起來,飛向青河長老的掌端。
靈燁長老的下場,雲生和陳元岱如何不知,那是屍骨無存,三魂七魄不在啊。
雲生將桃木靈劍深深插入塔頂石縫之中,但猶是如此,強大的吞噬之力如同一隻巨臂,撕扯著三人的身軀。
“我們真的要死了!”陳元岱大呼道。
雲生抿著嘴唇,以最後的一點餘力硬撐到底。
虛亦自是無話可說,一切都已無所謂了。
最終,他們三人如同紙鳶一般,墜落到青河長老的掌端之上。
就是此時,雲生的懷中忽然綻放出一道綠色的八卦法陣,“叮”的一聲,青河長老的身軀竟強烈一震,幾乎要跌落下來。
雲生等人便又飄然落到塔頂之上。
雲生從懷中取出一物,隻見發出八卦法陣光芒的便是那無字玉書了。
靈光爍爍,青河長老身周激蕩的紫氣漩渦居然無從靠近。
“傳說中有一無字天書,乃是神界遺物,失落多年,難道便在這小子手中?這‘吞天魔功’乃是魔外邪法,神魔不相容,我若強行吸取他們的功力,恐怕反而有傷,這可如何是好?嗬嗬,世事變幻無常,我難道真的走投無路了?”
青河長老心中焦躁萬分,“吞天魔功”已逐漸腐蝕著他的意誌,他不顧一切地狂呼著:“絕對不能就此放棄,就算是同歸於盡,我也要試一試!”
青河長老伸出雙掌,紫氣漩渦如同深淵一般,吸奪著周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