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未定
“既是不歸之路,我豈會再有反悔之舉?既是孤身一人,有無上仙魄的力量在手,我又豈會滿足於躋身在小小洪安城?這都不過隻是開始!”
青河長老雙目紅赤,全身彌漫著一股奇異的氣息,一手掐著陳元岱的脖子,高舉於空,神色凶狠。
他已經沒有絲毫的憐憫和猶豫,他不再是玉水門的弟子,也不再是玄妙的師弟青河,他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可怕的凶魔。
陳元岱像是一隻可憐的兔子,脖子被緊緊掐住,身子動彈不得,無從掙紮,他看著青河長老紅得像是血的雙眼,才發現自己的處境是如何的凶險,他已經踏入了鬼門關一大步,生死在此刻不過一瞬之間!
可笑的是,他前一刻居然還妄想以自己淺薄的幻術誘使青河長老自盡。
這實在是一個不自量力的主意。
他有點後悔,有點驚懼,又有點不甘。
可是他已經無能為力,連呼吸也不能夠,甚至能感受到脖頸骨頭正緩緩碎裂……
死亡原本就是一件可怕的事情,誰都不能放鬆一絲警惕。
而雲生又能有什麼作為?
在吸奪仙魄後,青河長老的功力已不同往日,如今又變得暴怒凶狠,出手定然不留一絲餘地。
青河長老的右手緩緩緊握,暴漲的罡氣如同一個漩渦,吞噬著陳元岱所剩不多的靈力。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自己的兄弟瀕臨絕境,雲生沒有絲毫的猶豫,心底處湧現出一股力量,削掌如刀,劈向青河長老的手臂。
“哢擦。”
不知是陳元岱脖子斷裂的聲音,還是青河長老臂骨折斷了,隻見雲生被震退數十步,倒在地上。
而青河長老也遠遠飄落在數十丈以外,神色不亂,狂笑不已:“很好,你還能有反抗的餘力,這十分有趣!哈哈!”
“元岱?”雲生沒有顧及自己的傷勢,雙眼不停在周圍搜索著陳元岱的身影。
終於,在草叢裏傳來了一聲低呼:“雲弟,我還好,沒死,嗬嗬。”
陳元岱還能笑得出來,看來他真的沒事,雲生心中大石終於放了下來。
可是,麵對青河長老如此強敵,又豈能放鬆?
“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不說恃強淩弱,師哥你怎能夠屈身於小小洪安城,為無知百姓付出寶貴的修為?甚至願意為此丟了性命?我實在想不明白,在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的時候,你如何能夠控製內心的欲望,甘願埋沒於人世!”
青河長老怒聲一喝,揚手一揮,方圓數十丈內便轟然一震,地上的碎石和草木瞬時化為齋粉,震蕩四周。
雷震峰上如刮起了一陣狂風,飛沙走石,擊打在人身上辣辣生疼。
沙塵散去,雲生才看見青河長老周圍的地麵已變得極為平整,仿佛被一股力量碾壓過。
這便是仙魄的力量。
青河長老笑道:“擁有這樣的力量,就算遇到仙神,恐怕亦不落下風,不發揮出來豈不可惜?雲生,你覺得怎樣?”
如今青河長老的功力深不可測,舉手間可摧萬物,的確驚世駭俗。
可是,這沒有嚇倒雲生。
雲生說道:“人的力量有高有低,你也許很厲害,頃刻間便能奪去他人性命,甚至水淹孤城,以至天災人禍。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
說到後麵,雲生居然也露出了譏諷之意。
“還不足以說明什麼?”青河長老大笑道,“真是無知小兒,掌控他人生死,這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情,你可知道?看著別人在麵前掙紮求生,看著這漫漫碧波下的螻蟻,這種滋味你可知道有多痛快?”
雲生冷冷道:“我不懂,我也不想懂。我隻知道,你跟靈燁長老一樣,已經被虛幻的力量遮掩了雙眼,變得愚昧無知。”
“你將我和靈燁相提並論?”青河長老發怒道,“他的資質之差,像是地底下的汙泥,就算給他十個仙魄,也起不了多少風波。而我——嗬嗬——足以毀天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