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雲生不是乞丐,更不是懦夫,就算身負傷痛,他也能爆發出比猛虎更為強大的力量!
如果為了自己的利益,要踐踏在別人的血和淚之上,那麼,你勢必要承受別人的掙紮和反抗,要是不能承受,那就請墮入無盡的深淵之中吧。
“你現在這樣子,真的能反抗嗎?”平陽君輕笑道。
“何必再說廢話,要殺便殺,我絕不會後退半步!”雲生斷然道,站得筆直,像是一尊豐碑。
“那好,”平陽君暗暗冷笑,“若是出了什麼後果,可別怪我們凝雲島凶狠毒辣。”
話落,平陽君手中扇子一展,一扇,旋風忽起,如同漩渦一般,翻滾席卷,將雲生整個人團團包裹住。
這時,客棧裏的人似乎早已走光,沒有一個人願意冒著生命的危險去圍觀“仙家”之間的比拚,他們畢竟隻是普通的凡人,對這種事隻能敬而遠之。
旋風像是劍刃,抽刮著雲生薄弱的護體屏障,又像是緊繃的繩子,束縛著雲生的身體,破卸著難以凝聚的法力。
很快,雲生的衣服已被刮破,肌膚也漸漸被割破,流出血來。
平陽君微微一笑,意態從容地再扇出一道旋風,兩風相疊,像是風雷交錯,就算是頑石,也會被揉搓成粉末。
雲生雖未被碾成粉末,但他的臉容已明顯變得扭曲,身上的傷口愈來愈多,流出來的血液越來越多。
鄭芙已不忍去看,害怕得蜷縮在地上,淚水像是不斷的絲線,滴淌在地,嗚咽著:“雲哥哥,爺爺……”
陳元岱緊握著拳頭,心如刀絞,他幾次以身相救雲生,可是這一次,他能夠上前去阻止嗎?
他若是上前,鬆柏子定然不會袖手旁觀,到時,他的敵人也是就不是一個了,也許是兩個,或許會更多。
那些心如止水,冷眼旁觀的人或許才是虎視眈眈的最可怕的敵人!
更何況,他才答應了雲生,要保護好鄭芙,他若離開半步,鄭芙豈能安全?
進退兩難,眼看兄弟受折磨,這種煎熬的感受,比從雷震峰墜落更為痛苦,每一刻都似乎在承受毒蛇的啃噬,承受焚火的炙烤。
然後,陳元岱聽見了一聲呐喊,聲音震耳欲聾。
“啊——”
那是抗爭的力量,更是反擊的回響。
一股罡氣的波動,像是無盡的波瀾,從雲生高昂的胸膛上震散出去。
雲生像是一位破印而出的仙魔,靈力披拂,身周纏繞的旋風轟然而退。
眾人砰然一驚,幾乎倒在地上。
不過在座的人,修為大都不低,很快便站定了腳步,可是,眾人的臉上的神色顯然與方才不同。
胭紅和絳紫,此時已有些花容失色,本來滿是柔情的雙眼,變得有些恍然,久久看著雲生,看著雲生的衣服,看著雲生身後的桃木劍,看著雲生流淌的血,看著雲生的一切……
“阿彌陀佛!”濟武和濟滄口呼佛音,輕輕看了雲生一眼,緩緩走下樓去,不說一句話,也沒有一個多餘的動作,仿佛是兩尊不沾一絲塵埃的佛陀,無聲無息,無人無我。
石開和石驚也默不作聲,看了雲生一眼,又看了看蹲伏在地上的鄭芙,悄悄地跟上濟武和濟滄,正要下樓去。
“等等,我不信我殺不了他!”
忽然,平陽君嘶吼一聲,凝聚全身元氣於掌端,一掌揮出,霎時間,蛟龍若現,地麵顫動。
這一招,無風,無雷,更無聲響,仿佛是凡人的一掌滑稽地擊在了空中。
可是,看似沒有任何的變化,才是術法的最高境界。
元力沒有一絲的潰散,悉數攻擊到雲生的身上。
沒有元嬰以上的修為境界,絕不會有人能擋住這一招,平陽君在心裏這樣說,他很有信心,他絕不會再在眾人麵前丟了顏麵。
他勢必要殺掉雲生,才能挽回門派的威風。
於是,石開和石驚停住了腳步,帶著輕輕的笑意,靜靜等待著結局,無論是哪一種結局,他們都很樂意觀賞下去。